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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10:54 作者: 曬豆醬
    怪不得千叮萬囑書包要收好,他離開這裡不放心,怕親手養大的師弟沒人護,便把護身符留下來,悄悄縫在書包帶里,替他看著這個人,這個班子。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走差點沒回來。

    蔣白不記得這個護身符了。只知道這東西是自己的,以前必定日夜戴著,才會在每張照片裡留下痕跡。

    付雨也說過,自己有一個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可從來不讓她碰。該是什麼樣的關係,有多不放心,能讓14歲的自己心甘情願摘下來,悄悄縫進書包帶的夾層里。14歲的自己去了深圳,留下這個,替自己看著伏家班的一切。

    「你們不是說,我不認識伏城麼?」蔣白拿著它問,「這是什麼?」

    蔣文輝和肖詠沐如鯁在喉,卻已經明白瞞不住了。這個小佛,是他們帶著兒子去求的。然後帶著3歲的兒子離開南方,來了北京。

    兒子小時候,出過很大一檔子事,因為家裡條件太過優越,兩歲多被人從小區門口預謀抱走。對面要贖金,綁架案轟動一時。

    最後在警方的全力追捕下兒子救了回來,可肖詠沐無法安心,老家人又信這些,說孩子年齡太小壓不住富貴,要去看看大師。

    看了大師,說這孩子顧前不顧後,要請兩面佛。又說名字不好,改成乾乾淨淨一張白紙,去北京。南方護不住他,北方保他平安富貴。

    這樣,夫妻帶著剛記事的孩子改名、換市,拋下南方一大家子來北方定居。小金佛也不讓孩子摘。

    兒子小,哭著要阿公阿嫲,慢慢長大改口叫爺爺奶奶,不惹事,護身符不離身。

    他們對兒子沒有過多要求,只求平安。想學舞獅就學,想練武術就練,別人家孩子拼命往國外大學輸出,他家的兒子想在國內發展就留下。平平安安長到14歲,說想回深圳,聯繫好武校了去學散打,他們想著那邊有一大家子人呢,還有人脈關係,孩子想回去就回去吧。

    再說,躲在北方這些年,遲早要歸根。潮汕人戀家,抱團兒,多多少少要奔回故鄉。孩子也長這麼大了,不會再出意外,家裡老人也高興。

    就這樣,孩子回去了。結果南方真是不保他。

    行兇的人判了故意傷害罪,可兒子卻不記得他們了。

    就因為這個舞獅的男孩兒,兒子才會走,還把護命的金佛留了下來。肖詠沐心痛至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以為護身符是丟了,沒想到……是根本沒戴。

    「說不出話了?」蔣白把密封袋攥住,能看出這是特意請人封上的,小袋裡空氣抽空,邊緣用加熱器融化密封,「你們現在離開伏城的院子,我不想見到你們。」

    「兒子……」蔣文輝還想挽回。

    「我不想見你們,沒法原諒你們。」蔣白並非不氣,只是不想在伏城的地方吵架,「你們現在離開,再不走我不知道會做什麼。」

    肖詠沐淚流滿面。「你是我生的,你……」

    蔣白搖了搖頭,他們還是不懂,不懂自己為什麼生氣,為什麼這麼難過。

    「師哥。」伏城在這時抓住他的手。

    蔣白感受到了屬於自己的溫暖,轉過身,把伏城壓在樁柱上。皺著眉頭,像醞釀什麼,師弟張著嘴看著他,他笑了一下,低下了頭。

    伏城竭力睜著雙眼可視線里空無一物,明明可以看見卻成了盲人。他聽到師哥的喘息聲,自己這張因為難過發出哽咽的嘴巴突然通了,隨後找回視覺,鼻樑骨掃眼睫毛。

    他干睜著眼,被師哥親了。他吞咽著口水,耳根紅透,

    邱離嚇得直咳嗽,趕緊拉著青讓轉身避開,非禮勿視。青讓則早有心理準備,又不是沒見過,只是沒想到蔣白會當著他爸媽的面,親伏城。

    舌頭伸進伏城的嘴裡,頂開牙齒,攪動在一起。蔣白一點點把自己拼回來,他喜歡的,不放心的,不捨得的,忘記的,竟然都在一個人身上。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因為喜歡師弟備受煎熬,因為這是一個師弟,不是師妹,他們是同一個性別。

    可現在的他絲毫不顧忌,自己重新接受世界,沒人說男生不能和男生接吻,師哥不能和師弟親近。就算有人說又能怎樣?鬼門關去過,ICU住過,現在父母站在對立面說你不能和男生在一起?

    自己連全世界都忘過一次,還怕別人說這些?蔣白把手完全貼在伏城的後腦勺上,原來這就是死而復生的快樂。

    找回以前的自己的快樂。

    自己是有多喜歡伏城?蔣白難以推測,可一定是喜歡得無法形容了,否則現在身體裡不會有膨脹感,脹得他胸口發疼。他親著伏城,笑一下,但這個笑容顯然伏城看不到。性格分離讓他很少有和15歲自己和解的時候,大多數他們針鋒相對。現在他親得格外深,師弟板直剛硬的腰在他懷裡打軟,倔強的臉變得茫然又安靜。

    乖乖挨親。蔣白和15歲的自己暫時達成停戰協議,以前自己沒辦成的事,現在自己來做也不遲。

    伏城特別想閉上眼,但是不捨得。最後又不得不閉上眼,怕眼睛泄露太多難以壓抑的情緒,叫師哥看個精光。一開始還顧忌著,最後顧忌個屁爽就完事了。

    親!伏城全心全意張開嘴,柔軟的口腔包裹著師哥的舌頭,然後又把自己的伸過去。師哥失憶了還能知道怎麼接吻,他怎麼這麼有經驗啊?不管了,嘬就完事了,伏城使勁嘬,像吃鹹水冰棍往深處吸師哥的舌頭,又像嘬JB紋身那樣嘬得用力起勁,他等不及了,恨不得把雙腿折起來親。親著親著又生氣,叼著師哥的下嘴唇狠狠咬,師哥用力摟抱,他全身又毫無預兆地軟下來,支吾著鬆開牙關,舌尖求饒似的舔師哥牙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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