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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10:54 作者: 曬豆醬
蔣白輕輕碰了碰新紮好的耳洞。「鑽釘。」
媽個雞,鑽……鑽釘?伏城趕緊多看兩眼,這輩子自己居然還能用上鑽石首飾,太不可思議。「怪不得這麼貴,兩顆小黃米粒那麼大的東西……五位數,我出多少趟獅才能攢這麼多……真給我了?」
「嗯。」蔣白背靠窗口,後頸被太陽照得溫熱,「上學的時候不用戴,我給你買了銀釘養耳朵。」
「我現在就不敢戴了。」伏城喜憂參半,「可不敢丟。不過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買給付雨的呢……」
付雨……蔣白揉下鼻子,確實該把她的事說清楚了。「一開始是想給她,你戴著合適就給你。」
伏城不多想,管他一開始想給誰呢,現在給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就算師哥真給了付雨,自己炸一通可能還能搶回來。「那我就戴著。」說完心裡一動,「師哥,下周六你陪我去找個朋友吧!」
「你的朋友?」蔣白眉頭一皺,「男的女的?」
「男的男的,我的點滴之交!」伏城嘴快,一不小心說漏嘴,「不是,就是普通的一個哥,我和他是……挺早以前認識的。他關係多,我看過他的朋友圈,有什麼針灸……我想帶你去看看,能治好就治,治不好就這樣酷酷的,我也喜歡。」
認識的一個哥?蔣白要他舊手機。「給我看看。」
「給。」伏城打開微信,「就是他。」
蔣白開始檢查,這人的頭像好像是操場,朋友圈內容簡單、單一,無外乎是運動傷害預防和治療,還有一些比賽排名,應該也是運動員。
「行,我陪你去看。」蔣白說,比起針灸,他更想弄明白伏城說的「點滴之交」的意思。退出朋友圈,蔣白鬼使神差點進一個叫伏家班的微信群。
「這兩個是誰?」他指著群成員里兩個不認識的頭像。
伏城苦笑一下。「那個頭像是獅子頭的,是我爸。那個黑色的……」是你,伏城心裡想,「是我師哥。」
「你爸爸和你師哥?」蔣白一陣頭疼,點進這兩人的朋友圈,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再退出來,點進師哥的聊天界面,沒有一條記錄。
為什麼頭像是黑色的?蔣白鬼使神差地發了一個「?」過去,對面沒有回應。
對面是誰?蔣白凝視不動,有股力量不讓他退出去。
「師哥你別看了。」伏城拿回手機,「你不是說要給我推頭嗎?」
差點把這事忘了,蔣白洗手去,開始準備工具。不就是推個圓寸麼?不難,問題不大。
邱離青讓又是陪著高昂來的,院門沒開,裡面上了門栓。邱離只好拍拍門,能看出這門像被洗過了,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以前蔣白在的時候倒是愛洗門,總說門是伏家班的門面。
「伏城!開門!」青讓喊,「奇怪,他平時不關院門的。」
院裡先是遠遠回了一句馬上來,兩三分鐘門才開。邱離和青讓正在搶九節鞭彈頭型的鞭頭,一下收了鞭子原地立定。
因為開門的不是伏城,是他們大師哥蔣白。
蔣白只開了門,拿著推子回院角繼續幹活。高昂跟著青讓進院,無奈地笑了笑:「我到底是哪兒惹著你們這位同班同學了?」
「沒惹著,可能是……還沒熟悉吧。」邱離心說你惹大發了,伏城認師哥的時候說話還漏風呢,師哥師哥叫不清楚,叫成嘶哥。現在有人來搶,蔣白當然不願意。
邱離四處打量,門窗已然煥然一新,東南角的黑石大水缸儲滿了水,連樁陣上的防滑墊都擦乾淨了。院外多楊樹,院內的落葉掃成幾堆,顯然是收拾過,班旗虎虎生風立在屋裡,像兩片大拉翅。
紫底描金邊,是伏家班的顏色。要不是主旗空著,邱離真有一瞬恍惚,好像回到小時候,師父和師叔在院裡張羅,他們師兄弟打打鬧鬧。
就連蔣白給伏城推頭的位置都沒變,坐在院角里。
唯一變的是人,摸爬滾打還不及矮樁高的師兄弟長大了,他們是伏家班最後一對兒南獅。
「你們等等,師哥幫我推頭呢!」伏城說,後背落滿了頭髮渣。師哥的手倒是利索,穩穩在頭頂走一圈,自己再摸,圓寸已經薄了一層。
「別動啊。」蔣白馬步下蹲,往上推鬢角。伏城剃慣了的樣子,剃哪邊,哪邊就微微昂起來,一動不動。
青讓撥弄著缸里的水,蔣白這算想沒想起來?說想起來了,可誰也不認識,說沒想起來,從前做過的事他上手就來。
「剃得不錯啊。」高昂幫忙掃地上的頭髮,「更利索了,顯得臉乾淨。」
「是吧。」伏城剛要笑,憋回去。師哥給自己剃了那麼多年,當然熟能生巧。突然臉被一掰,掰到了另外一側去。
「推好了。」蔣白親自把伏城鼻樑上的碎發吹掉,又看了一眼高昂,「我和你師哥誰技術好?」
伏城笑著夸:「你,小時候師哥總把我剃禿呢。」
「用限高梳就剃不禿了,他腦子有病。」蔣白在伏城鼻樑上摸了一把,才進了屋。
「他幹什麼去?」高昂憋著想笑。
伏城笑著說:「肯定是去幫我打熱水了。」
果真,屋裡灶台上燒了一壺水,倒在洗臉盆里,兌了涼水蔣白才端出來。自己也覺得奇怪,仿佛一順手就做了這些。
快成年的男孩子火力最壯,伏城一點不覺得冷,由著師哥給自己擦淨上半身,再換一盆熱水用來洗臉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