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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08:05 作者: 雀知
    趙士謙也道:「本官乃京兆府司法參軍,你們誰敢妄動!」

    如此,那十名殺手便舉著彎刀,與周沉、趙士謙二人一路對峙到了臨近府門之處。

    門外本就有許多驅趕不盡的路人,見勢如此,越發地好奇起來。

    晏青緊盯著周沉的同時,還不忘暗暗伸手,支使身旁的府兵前往東宮和刑部。

    周沉站在台階上方,晏青的動向盡收眼底。

    他當即擲去一記眼刀,冷冷問:「東宮與刑部都遠在皇城之內,要想儘快救出令郎,不若交給京兆府去辦?」

    晏青自當不願,並未理會周沉,只憤憤催促那兩名府兵。

    待那二人跑出十丈遠,晏青才終覺鬆了一口氣,轉頭怒視被十柄彎刀圍堵卻絲毫不懼半分的周沉。

    遂,擺出個冷漠的假笑來,「我晏府的家事,就不牢周少尹掛心了。」

    那兩名府兵既已跑出,周沉便垂了眸子。此刻晏青說什麼,他也並未理會。

    唯放心不下眼前那十幾名中了毒的傳信人。

    請來的郎中已在陸續把脈,只是環境嘈雜,幾名郎中都緊鎖眉頭。究竟種了何種毒藥,一時都下不了結論。

    四周亂鬨鬨的。

    沒有人注意到後廚院牆邊上的雜草簌簌搖晃片刻,又復歸平靜。

    作者有話說:

    第66章 救是不救

    吟風自雜草覆蓋的牆根狗洞裡鑽了出來, 顧不上撣落泥土,就又順著羊腸小道再次隱沒了身形。

    她一路對照著周沉告知的方向和標記疾行,不出須臾, 羊腸小道漸漸開闊。

    果真如周沉所說,通達至崇仁坊的坊門處。

    坊門邊上, 金吾衛擐甲執兵, 正在此地站崗。

    吟風翻找出周沉前不久交給她的京兆府腰牌, 表明身份之後, 便向那幾名金吾衛訴明了晏府的亂局。

    金吾衛身負護衛京兆的職責, 自是二話不說往晏府行去。

    吟風尚且放鬆不下, 手裡攥著那求救用的焰火,正猶豫著要不要再點燃一支。

    也是此時,崇仁坊坊門之外便響起一陣清脆迅捷的馬蹄聲。

    孫亮為首,身後還有二三十人,皆是京兆府的武侯和捕快們!

    吟風一顆心落地, 朝他們迎面高呼:「快去晏府!」

    孫亮帶領著隊伍, 馬速不減。

    他應了聲好, 再揮手派了隊末的兩名武侯留下,護衛吟風安危。

    餘下的人,都隨孫亮一陣疾風似得席捲而過, 直奔晏府方向而去。

    不須人吩咐,他自當是順道便攔下晏府那兩名通風報信的府兵。

    還拎回晏府門前,踹在了晏青腳下。

    晏青愣愣怔怔,想不通這些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回頭看看, 十名殺手緊緊圍著周沉和趙士謙, 唯獨少了那不起眼的小廚娘。

    原來是漏掉了她。

    好在, 千辛萬苦搬來的救兵也不過如此。

    晏青向來不把京兆府看在眼中, 幾十名武侯和捕快而已,決計敵不過他逾百府兵。

    更何況,那還有十名殺手對周沉、趙士謙二人步步緊逼。

    料想京兆府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晏青嘴角的冷笑未及綻開,便被齊齊行進而來的金吾衛打了個措手不及……

    金吾衛護衛京兆,坊市之中皆有駐軍。他不敢大肆滅口,封鎖消息,也是怕惹來城中的金吾衛。

    是那焰火!他早該想到的!

    京兆府的人是瞧著焰火信號最先行動的。而金吾衛,才是那小廚娘真正搬來的救兵!

    金吾衛直隸聖上,人員嚴密,連太子也未能成功染手。

    若他們見晏青府中豢養的殺手刀挾三品朝臣,定會如實上報奏明。

    十名殺手本就見不得光,更知曉這其中的利害。趁金吾衛尚未注意到他們時,鬼魅似得,隱去了身形。

    周沉從刀陣中脫出身,他抖落衣袖沾染上的晦氣,遠遠朝金吾衛道:「勞煩幾位軍爺走這一趟,晏府出了事,我京兆府今日旬休,人手不足,特請金吾衛相助!」

    金吾衛來時便聽吟風說過,為首的領隊向周沉略一點頭,便將目光對準了晏青,問:「令郎當真失蹤了?何時的事?」

    晏青畏在邊上,張口便想撒謊。

    可府門前那十幾名至今未能解毒的傳信人,頃刻間齊齊吵鬧起來。

    金吾衛領隊點了名口齒清晰些的年輕人,「你來說,究竟發生何事!」

    年輕人捂著絞痛難忍的腹部,如實道:「晏家公子確實被人劫走了,那人給我們都下了毒。他說,只要我們把話帶到了,晏府家主就會幫我們解毒……」

    金吾衛領隊:「帶什麼話?」

    晏青幾欲打斷問話。

    周沉卻也只是溫和地注視他,再慢條斯理地壓低聲音問道:「晏侍郎,晏知善是你唯一的子嗣。你……救是不救?」

    仿佛到這一刻,晏青才從接連發生的壞事中,找回些微僅剩的理智。

    提到封丘,他心中有鬼,只顧著要請來當年一同犯錯的人面對如今分崩在即的局面。

    險些忘記他那無辜自己的兒子正落在「封丘苟活人」手中,生死難料!

    他就晏知善這麼一個兒子。

    儘管因為嫡庶的身份,他與晏知善擰巴著相處了十幾年,父子情誼並不多深厚,可也從未想過害死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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