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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08:05 作者: 雀知
    最後一樣是個大號鞭炮,與手掌差不多長度,直徑比拇指略粗一些。

    「這是信號火炮,遇險求救時用的。它炸裂的聲音不大,但光亮卻很明顯。即便是烈日高懸,方圓十里之內也能夠瞧出來。」

    吟風一壁應接不暇地收下,一壁聽著周沉連珠炮似的叮囑。

    「禮部尚書並非太子的羽翼,皇城裡還有金吾衛到處巡視。那胡奴阿鹿孤就算察覺出你的身份來,也不敢在皇城之中動手。只是事有萬一,這些防身之物你必須隨身帶著,不能出差池。」

    吟風點頭如搗,小心地將這些物件一一收好。

    那可做匕首的朱釵,也當面簪進了髮髻里。

    都交代完了,周沉抬眼瞧瞧外頭,竟還沒宵禁落鑰。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還要回京兆府嗎?」

    吟風抿嘴笑起來,「我……想和小白玩!」

    周沉頷首,明朗地笑了起來:「你能找到它?除去梅花腳印,我好久都不曾見過它。」

    吟風哪知道這雙面小貓咪的秘密,有些詫異:「小白的窩就在書房裡啊,我帶你去找它玩!」

    作者有話說:

    男主的情況大致上是,他所處的位置在起火點附近,沒被直接燒到。但吸入了太多煙塵和一氧化碳,出現了中毒症狀。所以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文中:「斗麥八錢,掘草根、樹皮啖之。流稃枕藉,飢人相食,縣官雖禁而不能止也。」

    出自各種古代縣誌,來源網絡。糅合到了一起。

    第61章 春來

    二月的春風一吹, 這場寒冬,總算是熬過去了。

    頭天,雍州下了場雨雪, 晨間還是雪粒多一些,到了傍晚, 便全是絲絲細雨了。

    空氣里濕答答的, 儘是溫潤的春天氣息。

    京兆府的粥棚沒開上四五日, 鶴歸山半山腰的雪便已基本化盡, 南邊的運河也有了化凍的跡象。

    商路被重新打開, 東南方向的糧食不斷湧進雍州, 斗麥斗米的價錢漸漸回落到正常的水平。

    這場糧食危機便算是迎刃而解了。

    粥棚拆了,周沉、吟風等人也不必再趕著時間城裡城外來回地跑,日子終於又回到往日那般輕鬆。

    吟風每日忙完廊食,便回來躺在公廚小院的搖椅上打瞌睡,春日暖陽曬著, 熱乎的風吹在身上都像是在給她按摩。

    有陳娘子幫襯, 她和李策能偷不少的懶。

    自然也是因為陳娘子知曉她前些日子又是做廊食、又是在粥棚煮粥, 實在是累到了,也便心甘情願地慣著她。

    一連好幾日,吟風心中雖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拗不過自己誠實的身體。

    這天,吟風從皇城回來,還沒暖熱搖椅,陳娘子便神色嚴肅地拿著鐵勺找她來了。

    吟風壓抑住想打哈欠地衝動, 連忙正襟危坐。

    陳娘子原就是個直腸子, 不會拐彎抹角。她朝吟風大喇喇道:「晌午的飯還是你和李叔忙去吧!今日我有事, 來向你告個假。」

    吟風心虛且愧疚, 忙勸道:「好姐姐,我不睡了!我現在就起來同你一起做事!」

    「這哪跟哪啊!」陳娘子臉色漲得通紅,「我就是有事,現在就得走了!」

    說完,也不待回應,就把鐵勺硬生生塞到吟風手裡扭頭走出了公廚小院。

    吟風困惑地看著那稱得上決絕的背影,一陣悔恨不已……「這該死的春困!」

    與公廚小院隔了幾道院牆的府廨內,周沉亦有些疑惑。

    「我無意為難你。你說你要告假,總得有事由吧?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批假?」

    孫亮八尺男兒,猛一跺腳,羞紅臉頰:「周少尹,你就行行好吧!」

    他不僅拖長了尾音,還一顫一顫地……

    周沉狠狠剜了他一眼,再也不想與他計較。

    咬牙恨道:「你走吧!」

    孫亮如蒙大赦,當即撒著歡推門離開。

    周沉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對著考勤簿發了會兒呆,最終勾了「病假」一項。

    他嫌惡地想:自打和陳娘子挑明了情意後,這孫亮便時不時就要發一次癲,越發沒個正形。

    的確該去治治病了!

    一直到傍晚吃飯的時候,吟風和周沉通了消息,才知道告假的不止陳娘子一人。

    忐忑的心情消散大半,吟風鼻尖微微一動,便聞見了八卦的氣息。

    吟風捏著下巴來回摩挲:「他倆……絕對有事瞞著!」

    在公廚小院吃飯的還有陸司簿,聽他們討論此事,只附耳聽了半句,便一臉冷靜地道:「這兩人告假,許是為了來向我遞婚書罷。」

    吟風驚地筷子都險些拿不穩,「婚書?」

    陸司簿除了掌管京兆府各類開銷、帳本外,最重要的便是管著京兆居民的戶籍、婚書、路引等等證件。

    過了陸司簿的手,就能算是在冊在籍的正式夫妻。

    周沉一瞬間明白了孫亮為何那般嬌羞……

    他半是嘲諷,半是艷羨地笑了笑。

    身旁的吟風則是氣成了河豚。

    兩腮脹鼓鼓的,叉在腰上的雙手活像是一雙魚鰭,嘴邊還吐著泡泡:「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不慎說漏嘴的陸司簿生怕自己再成了「挑撥離間」的罪人。

    忙勸道:「你也別怪陳娘子……她家爹娘那情況你又不是不曉得,連婚書都只寫了孫家爹娘的名諱,若非我知曉內情,他們倆的婚書在官府都算不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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