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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59:17 作者: 樓不危
雖然這位記者也很想跟著程郁去看看他能找到什麼東西,但是等會兒他還要做記錄,不可能跟著程郁一起行動,只能囑咐程郁說:「那你小心點。」
程郁點了點頭,起身從後排離開,他穿過明亮的長廊,沿著江玉釗那天走過的路線在這座大樓里仔細地尋找。
平海市的中心大樓是由包家投資建立的,那天他與包偉林約定好在這座大樓的十樓見面,他在房間裡等了很久,包偉林一直沒來,之後的記憶就陷入一片迷霧之中,江玉釗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寂靜黑暗的樓道中,隨著程郁走來,聲控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樓上的慈善晚宴已經開場,著名歌手在台上獻唱,她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整座大樓好像都跟著一起震動起來。
程郁上了樓,依著江玉釗的記憶走進電梯裡面,摁下了十樓,電梯裡只有他一個人,身後是一面鏡子,他轉過頭去,上面映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
電梯停下,程郁走出來,十樓的走廊上連一個清潔人員都沒有,安靜極了,昏黃色的光映落在腳下柔軟的猩紅地毯上。
程郁徑直走到那天晚上江玉釗要與包偉林會面的那間房間,門沒有上鎖,他輕輕一推就開了,走進去,環顧四周,這裡與記憶力那日江玉釗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江玉釗在來到這間房間外面的時候曾摸過自己的口袋,裡面的證據都還在,從十樓到天台的監控顯示是江玉釗自己一個人主動走到天台上去的,天台上雖然沒有監控,但是通過調查其他入口的監控,可以證明那時候天台上沒有其他人了。
包氏父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在案發現場出現過,那份證據應該還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中,只是江玉釗後來的記憶都太模糊,他準備的證據可能是被他落在房間裡的某個地方。
程郁在江玉釗坐過的沙發前停下腳步,對面液晶電視巨大的屏幕正對著他,他歪著頭打量了一下,這間房間裡的家具不多,簡陋得像是剛剛裝修過,而電視機卻占了一面牆,就很奇怪。
程郁走過去蹲下身,電視機下面連著影碟機,一張看不出任何信息的碟片放在影碟機上面。
房間裡一直沒有開燈,只有些許燈光從窗外透進來,清晰可聞的呼吸聲在程郁的耳邊迴蕩,恍惚間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身後。
程郁剛要將影碟機上的碟片拿起來,只聽吱的一聲,身後的門被人輕輕推開,程郁回頭看去,門口站著一個黑色高大的人影,人影漸漸向他走近,程郁認出這個人正是應該在樓下準備接受記者們採訪的包勝宇。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包勝宇看著程郁,房間太過昏暗,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卻記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了。
黑色的皮鞋停在程郁的腳邊,他低頭俯視著程郁,對他道:「隨便出入別人的房間,可不是一件禮貌的事。」
程郁放下碟片,站起身,道:「我也不知道這間房間是你的。」
包勝宇嗤笑了一聲,隨手將房間的燈打開,漫不經心抬起頭看了程郁一眼,隨後他又笑了起來,對程郁說:「我記起你了,你竟然還活著。」
之前在那棟公寓裡,就是眼前這個人差點拿到了攝像頭裡的內存卡,那幫廢物,連個人都處理不好。
不過也幸好他將最後一個攝像頭給找了出來,若是以後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什麼人給找到,不一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包勝宇剛剛享受過這種被眾人追捧的滋味,可不想太快失去。
包勝宇將程郁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後笑道:「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那間又檢查了一遍,我也不知道還忘了那個小東西。」
程郁沉著臉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影碟機上的那張碟片上,又聽包勝宇問他:「你是江玉釗什麼人?」
程郁:「不是他什麼人。」
包勝宇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問他:「有孩子嗎?」
程郁沉默,包勝宇一點也不生氣,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倒了兩杯酒,送到程郁面前,「喝一杯?」
程郁的目光停駐在他手裡的酒杯上,又一小段記憶緩緩從迷霧中浮現出來,江玉釗在進入到這間房間以後,等了許久不見包偉林過來,看著茶几上有酒,就喝了一點,之後他聽到有人叫他爸爸,連忙起身從房間裡跑出去,沿著樓道上了天台,他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見程郁接過酒,包勝宇向著電視走過去,嘴中問了一句:「你是記者吧。」
他好像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不用程郁說話便能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一百歲嗎?」
「你們就是太多事了,一個個的都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但其實什麼也不是。」
「你們有證據嗎?」
說到這裡,包勝宇轉過頭去,舉著手裡的那張碟片,問程郁:「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樓下宴會廳中的,包偉林的演講剛剛結束,整個會場瞬間就被掌聲淹沒,他對著眾多的攝像頭鞠了一躬。
包勝宇將碟片送進了影碟機里,拿著遙控在沙發上悠閒坐下,摁下了播放。
樓下,包偉林演講結束後下台接受記者們的提問,有記者問他做慈善這麼多年,有沒有發生過難忘的事,包偉林想了想,說他十年前資助過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直到現在每年的父親節都還會給他寫信送小禮物,讓他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