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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57:36 作者: 之吱吱知
    比如她母親說的是——

    不許她坐江洛的車去倫敦。

    .

    季北秦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這不過是女人的小心眼和姿態,但他冒不起這個險。

    他只能感謝上帝沒讓這個小島生的太大,從南部開到北部,也只有短短的四個半小時,他趕在早上8點半到了江洛家附近的公路邊,並且看到了江洛的車。

    那一瞬間,季北秦感覺整個身體的神經都像是鬆了一個度。

    江洛穿一件藍色的小海豚T恤,正拖著行李箱從家裡出來,他按開後備箱,放好東西才坐進了駕駛座。

    季北秦突然發現,他居然比拿了SLK接受採訪還要開心的多。

    一秒鐘鎖車下車,下一秒季北秦就趁著江洛還沒落鎖,開了副駕駛的門。

    「洛洛,下來。」

    .

    如從前一般的語氣,江洛已經許久沒有聽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居然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才回歸冷淡和陌生。

    「季總,我要出門。」

    疏遠的稱謂和平淡的語氣如同這大半年來的種種,無不讓季北秦覺得心裡絞著疼。但今天他顧不得太多,就算江洛恨他,也要把這人從車裡扒出來。

    眼看江洛要轉鑰匙,季北秦乾脆一跨腿坐進車裡,然後帶上了副駕駛的門。

    「洛洛,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這趟去倫敦不安全,交給我安排。你先下車,其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這些話聽在江洛耳朵里,不過是季北秦慣用的說辭,他已經欺騙他不止一次。

    江洛不看他:「你再不下去我報警了。」

    季北秦嘴角一抽,也許是江洛許久沒對他說過這麼多字,他竟然有一點驚悅,幾乎都忘了臉面:「報,報了我就告訴他們,你是我老婆,我們正在吵架,你不要我了。」

    「......」

    江洛扭頭,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北秦,他不知道這大半年過去,季北秦居然連自尊心都不要了,連這種流氓杜能耍起來。

    「你下去!」

    江洛按了一聲喇叭,車「滴」的一叫,季北秦非但沒動反而湊過去把江洛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捉了回來,硬圈在懷裡:「寶貝,洛洛,你想打想罵都行,但今天必須下車,聽我的——」

    話音將落,車裡就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江洛一點沒客氣,季北秦也沒想到他真的會打,滯在原地,眸子死死的盯著江洛抽回去的手。

    「季總,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自重!」

    車內空間不大,人的一絲一毫反應都被無限的放大,江洛的胸口劇烈的喘息,碰觸過季北秦的手還火辣辣的發疼。

    季北秦看著他,卻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因為心裡的難過已經蔓延了所有知覺。

    良久,車裡才響起一道聲音。

    「是我不好。」

    兩個人分開,江洛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給他,導致這些話哽在心裡,到今天,他才找到機會說出來。

    「是我騙了你,當初跟你一起發生車禍的不是我。」

    季北秦聲音暗啞,江洛撇過了頭,看向窗外,連餘光也不想施捨。

    「我看不得你把別人放在心上。」

    季北秦目光恨恨,這幾年他幾乎騙著騙著連自己都忘了,好像當初跟江洛一起在那條高速上的就是自己,再沒有別人。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

    江洛的指節攥的發白,喉嚨發緊:「但你一直在騙我。」

    「是。」

    季北秦說:「我這個人就是貪心,得了你那麼多好,捨不得放開。」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到底剩下什麼,能讓江洛一直跟著。

    臉和身材都不能作數,以江洛的姿色,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是手到擒來。季北秦抱著算盤數來數去,也就只有這件事,還有季家。

    就好像一堵城牆,只有這兩塊磚,抽走哪一塊都不行,都要塌。

    他也曾經告訴自己,感情並不是籌碼能算清楚的事,但他控住不了自己,因為這幾十年,他都活著這樣的計算中。

    比如他剩下什麼,能穩穩噹噹的坐在SLK的辦公室里;又或者母親去世之後,他還剩下什麼,能證明他的身份。

    「但我在乎的不是這些!」

    江洛並不想失態,但這些原本在分手時就應該倒出的話實在是壓的太久。

    有時候委屈就像一口井,不提的時候平靜無波瀾,一旦放一隻桶,便一下要滿上來。

    江洛感覺眼眶越來越酸,語氣煩躁起來:「季北秦!你下車!」

    「不下。」

    季北秦一隻手攔在方向盤上,面色平靜。他的態度很堅決,就算江洛要卸了他的胳膊,他也不能讓江洛冒這種危險。

    沒過幾十秒,腕錶旁的麥色皮膚上就多出兩道深紫發紅的牙印,但身旁的人甚至沒有喊一聲疼。

    「你流氓!」

    江洛氣極,拳頭胡亂朝身側飛過去,季北秦不敢還手,只能任憑他一邊打一邊踹,開了車門要把自己往外踢。

    「滾下去!」

    「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季北秦,我恨死你了。」

    江洛使了十足的力道,畢竟是男人,季北秦哪哪都叫他踹的發疼,但位置卻沒挪開半分,等江洛氣力使的差不多有些發虛,立刻反身把人拉進自己懷裡:「洛洛,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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