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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54:04 作者: 七夕是大頭喵
    向長寧將眼睛全部睜開,對著李蔓麗正色:「有什麼,就說吧。」

    想著又加了句:「不要哭,你哭著我聽不仔細你的話。」

    李蔓麗轉到眼眶的淚水忍了忍,低頭看著自己裙擺,囁嚅:「表哥,我媽這個事情,真的是肺癌嗎,查出來會不會有問題。」

    兩個人對比之下,向長寧形容分外冷漠。

    他和李蔓麗的溝通並沒有代溝,李蔓麗今年上大一。

    向長寧搖頭:「不會,查了兩次,又是呼吸科老醫生給看的。不會錯。」

    話剛落,就看著李蔓麗眼眶中壓的淚水直直往下掉。

    向長寧在ICU待的時候,什麼樣的家屬都見過,他對李蔓麗說不上嫌惡,也說不上喜歡,只將人看著,冷靜道:「前期檢查我能做的都做了,檢查費用都是我付的,你媽目前住得地方是我找的,你倒是說說,你要求我什麼?」

    李蔓麗聽完又將頭垂下去。

    又是好久,李蔓麗聲音又輕又細:「表哥,我知道我媽對你不好,很多事情做得很過分,你既不喜歡她,但——但是在你艱難的時候,總是她還幫著大姨媽幫著你處理後事的,這麼多年來,縱然她對你不太好,可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幫幫她?」

    向長寧輕笑,有些不屑反問:「這次我哪裡沒有幫你們?」

    李蔓麗被問懵住,低頭只看著裙子上的花紋,像是一個鴕鳥一樣。

    向長寧本來人初初有些迷糊,喝完牛奶再吃點東西,這麼久,思緒轉的再慢也想明白。

    他話語直白到可怖:「你現在是不是在想你家給了我什麼恩惠,你好拿來說,拿來打感情牌使著……可是吧,我出車禍那年你在B市讀書,回家的時間也少,你能知道什麼??不管是姨爹讓你來,還是姨媽,他們也一定沒有給你細說過恩情吧。

    「親情牌在我這兒真不好使,不如你直接說條件,我已經說過,能幫的我幫,不能的我也幫不了,既然你都願意跪下了,索性直白說了不行嗎?」

    這話著實刺耳。

    李蔓麗和向長寧接觸不多,這帶刺的話讓她心慟,小白兔般囁嚅著:「表哥,話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說呢?」

    向長寧笑:「那你要我怎麼說?我上班累,休息日不想陪你在這裡哭?!」

    「你、你這話……我媽好歹也是你的姨媽吧,怎麼能這麼……」

    李蔓麗抿著唇,向長寧臉色紋絲不變,她被這場景刺的淚水刷又下來,哽咽道:「這麼冷漠絕情呢?」

    以前的事姚真插不上嘴,哭聲聽著頭疼,給姑娘遞了一包抽紙。

    而向長寧聽完竟是笑起來,如錦皮相合著冷笑,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他聲音還是那樣不徐不疾:「我和你家裡,很多事情,本不能講情分。你以為為什麼是讓你來?因為你父母,和我談不太上『情分』兩個字。也只有你小,剛得知你媽的情況,兼著對以前的事兒心裡沒數,好開口。

    「不過他們可能想錯了,我的心,從來不軟。所以,

    「錢我不會多給,老家的房子是我的,之前你媽想買,我不賣,現在我不知道打什麼主意,但是話都說到這兒了,挑破了說也沒什麼,我不會變動產權。至於省醫院的手術床位,這個我倒是可以周轉。」

    李蔓麗睜著淚眼將向長寧望著:「表哥你……你……」

    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媽好歹在你高三的時候,給你管飯管住,你復健的時候,也是她給你跑上跑下打點,你不能說這麼絕情的話。」

    向長寧一時不說話。

    面無表情將李蔓麗望著,姚真直覺不太對,但這氣氛他插不進話去。

    對視中好半天,向長寧緩緩再露出一個笑,這笑凍得人生冷。

    「所以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或者,姨爹給你說了什麼?」

    李蔓麗聽得來臉漲紅,被羞辱的情緒在胸膛中旋轉醞釀,逼得她上牙直咬著下唇,皺眉口吻不善:「是非要說的這麼清楚嗎,用利益計算情感?」

    「都不計算,你怎麼知道有多少感情?」

    少女挨不住向長寧這樣的冷漠,激動哭腔嚷著:「以前你家裡出事,我媽沒日沒夜的給你家跑上跑下打點,你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是她打點的對不對。」

    向長寧眉眼放平,

    好半晌,向長寧說:「對。」

    「那你……」

    李蔓麗的話沒說完,向長寧自顧自繼續:「是她跑上跑下的周轉,可也是她將我父母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當時我家裡的積蓄尚且可以支撐。千豐縣裡只知道我家裡出了車禍,我媽成了植物人這事知道的不多。任麗在學校一說,大家就都知道我媽變成植物人了。」

    李蔓麗愣愣:「然、然後呢?」

    「然後我媽的情況人盡皆知,如果她不說,或許我昧著良心瞞著還能借到一些錢周轉。

    「想著我媽還能醒來,昔日的朋友說不得會借一些,可條件若變為她是植物人,她妹妹親口說她是醫生斷定不會醒來的人了?我還能借到錢嗎?」

    李蔓麗眼睛一瞬睜大,不可置信搖頭:「不,這……」

    話吞吞吐吐沒說完,下一刻向長寧站起來,居高臨下將李蔓麗看著,眼神的冷意隨著起身氣勢駭然上升,話音吐詞幹淨到令人髮指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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