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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44:50 作者: 霧矢翊
    而高大英俊的男人直接抱到嬌小秀麗的少女,這畫面是很唯美很有愛的,只可惜現在沒有人會欣賞。

    看見這突然飆過來的男人粗暴的舉動,還有丫環和嬤嬤們的慘樣,那個原本還很有膽氣的盧家二小姐也嚇了一跳――應該說,某位世子爺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看過的人都會嚇得心肝亂跳,很難有勇氣繼續與他抗爭的。

    「你、你……」盧家二小姐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蠢女人,沒事只會叫囂比嗓門大,結巴還來欺負人,你父母親怎麼教你的?沒見過比你更無恥更無用的女人了,你的眼睛其實是兩粒眼屎裝飾的麼,所以才沒看到她受傷了啊?還敢讓那些死奴才來捉她,她是你可以欺負的麼?蠢女人,你可以再囂張點哦,本世子不介意!」

    「……」

    話說,這到底是誰比較囂張啊?!聽到某位世子爺連珠炮的話,在場的大半數人不由得如此疑問。

    盧家二小姐幾時被人這麼惡毒地罵過,當下駭得面色發白。或者說,對面抱著個女人的男人滿臉凶煞的戾氣,不是嬌養的閨中女子可以承受的,單是被他那雙戾氣橫生的眸子掃過來,已經嚇得心臟都要停了,再加上那種不留情面的惡毒語氣,再囂張的女人也被他罵萎了。

    這時,盧家三少夫人也被丫環們揣扶起來了,看她髮髻凌亂,面色慘然,不勝嬌弱的模樣,也知道剛才那一摔其實也是十分嚴重的,雖然看著沒有弄傷了哪裡,但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內傷了――畢竟這位是直接被人家拍飛出去的。

    「三、三嫂……」盧家二小姐被罵得覺得這一生從沒有此刻般孤苦無依過,看到被嬤嬤們扶起的三嫂,馬上淚奔過去躲在她身後嚶嚶地哭起來。

    「……安陽王世子,做人可不能這般不講理啊!」盧三少夫人扶著嬤嬤的手有些抖,努力鎮定語氣,「方才的事情明明是你的世子妃將我撞飛,我家二娘子生氣也是應當的。」

    聽到她的話,楚嘯天眯起眼睛,上挑的眼角戾氣橫生,看在在場的人眼裡,還真有種面目可憎的意味兒,沒人敢直視。

    「你這老女人亂說什麼?」楚嘯天毫不客氣地換了個對相噴,明明聲音是很男人味的磁性,但偏偏暴躁又惡毒,生生浪費了那副好嗓子:「一看就知道你比她高比她重比她年紀大,什麼都比她有份量,她一個傷患怎麼可能將你撞飛出去?你再看看你自己,都人老珠黃了,果然腦子不清楚了,才會糊亂污衊人。其實你的腦子是豆腐做的吧?怨不得碰一下就壞了!」

    「你、你、你……」盧三少夫人同樣氣得身體發顫,語不成調。

    「嘖,又一個結巴的!丟人現眼!」

    楚嘯天那一眼的鄙視,欠揍得連安陽王府里的丫環都覺得自家世子爺是不是太過份了。

    「楚兄,你這樣說就太過份了。」季淵徐也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她們都是姑娘家,就算做得過份了點,你也不能這麼誠實地說出來啊。哎呀,不過治結巴的方子,我這好像有一份,只是沒有藥材,可能要去南夷國那兒收購幾味藥材才行啊。」說到這個,太醫一臉的苦惱。

    「……」

    眾人:=__=!其實比起某位世子爺,這位太醫二得更傷人……

    盧家兩位女眷再一次被這對流氓與二貨的組合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而偏廳里的人也聽到了楚嘯天的咆哮,除了靖懿太妃和靖王仍是笑呵呵的,其作的人皆是一臉木然相,安陽王羞愧得差點以袖掩面而走,這麼個壞嘴巴的兒子,他是怎麼教出來的?明明從來沒有教過他這種啊?而且,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只有盧文祖再也坐不住了,霍地起身走了出去。自己的妻子與妹妹正在被惡霸欺負,他再不出面就不是男人了。

    盧文祖只是骨折,腳上的速度倒是快。出來見到自己妻子與妹妹嚇得面色蒼白,嬌軀顫顫巍巍,心中大恨。盧三少夫人與盧家二小姐一見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露出一臉激動的表情。

    「夫君!」

    「三哥!」

    盧文祖安撫地拍拍她們,然後轉向楚嘯天,怒道:「楚嘯天,你到底講不講理?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兩個弱女子,有能耐了啊!」

    楚嘯天一見他,冷笑起來,「盧文祖,本世子再不講理也不會去動一個受傷的人!看你娶的老女人,還有你那刁蠻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夫家的妹妹,剛才不是也很能耐地欺負我娘子?見她受傷柔弱好欺負不成?」

    聽到「老女人」、「刁蠻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夫家的妹妹」這些傷人的字眼,盧三少夫人和盧家二小姐真的哭了,盧文祖也氣得全身發抖。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屋子裡頭的人也聽不下去了,直接走了出來。

    「嘯天,閉嘴!」安陽王怒吼道。

    安陽王妃走到楚嘯天身邊,看到被兒子抱在懷裡淚眼朦朧的媳婦,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等聽到丈夫的怒吼,臉色一整,抿緊唇,有些不滿地瞪了丈夫一眼。她兒子是隨便的人能欺負的麼?

    「哎呀,你們怎麼又吵成這樣了?」靖懿太妃由靖王和孫媳婦扶著出來,圓圓的臉盤帶笑,「還有,安陽王世子妃,你咋啦?」

    因為是靖懿太妃的問話,盧文祖等人再不滿也得按耐下憤怒。

    話是由長公主回的,「回太妃,她先前為了救我的兒子錦瀾不小心傷了腿。季太醫說損傷了筋脈,需要小心靜養。」

    「哦。」靖懿太妃一臉慈詳加同情,「既然傷得如此重,怎麼過來了?」

    靖懿太妃這話問得極好,若是柳欣翎沒有給個合理的答案,相信眾人對她受傷了還跑出來瞎折騰,然後惹出這一出事情有些不滿的。

    柳欣翎輕輕推了下楚嘯天,很輕易地將他推開了自個單腳使力站好,墨珠極有眼色地上前扶住她。柳欣翎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些,方歉然道:「回太妃,很抱歉出了這種事情,其實,我是聽到丫環們說,夫君和別人起了衝突心裡擔心,所以才會……」

    聽到柳欣翎的解釋,在場的人想起她現在還是新婦,明白關心自己的丈夫才會衝動了些。而且她都受傷了,還因為掛心而忍著傷痛過來,其心可嘉。想著,臉色也鬆緩了幾分。安陽王心裡鬆了口氣,媳婦還是識大體的。安陽王妃也拍拍她的手,面露欣慰。

    柳欣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說道:「我腳上有傷,走得雖然不快,但注意力也不能集中,所以才會不小心衝撞了那位夫人,真是對不起呢。」

    她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氣質端莊賢淑,因才十六歲,人也長得比平常的少女還要嬌小一些,身姿也薄弱幾分,看起來還是個小女孩似的,讓人很難怪罪。況且聽到她的解釋,眾人也想起她是傷患,即便她因為丈夫的事情趕來,注意力不能集中,但身邊還有丫環啊。所以,這事情怎麼看都成了身體健康無傷的盧三少夫人自動撞上來了。

    盧三少夫人也想到這點,暗暗叫糟,趕緊也裝出一副不勝柔弱的模樣說:「安陽王世子妃,我也是聽說夫君與安陽王世子起了衝突,心裡掛心才和二娘子一起過來看看的。倒是走得急了,是以沒有瞧清楚你的情況,真是對不住呢。也怪我自己沒有走好,才摔倒的。」現在也甭管她被撞飛的原因是什麼了,盧三少夫人知道自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兩邊的解釋都很有理,現下這事情倒變成了一出意外事故了。

    盧二小姐聽到自家三嫂的話,想起剛才楚嘯天的污衊,也趕緊為自己辯解道:「是的,明明兩個人一起相撞,但我三嫂卻跌到了院子裡,所以我也是一時緊張了才、才做出那種事的……」盧二小姐在楚嘯天突然瞪來的眼神中,結結巴巴地將話補完。

    聽到三人的話,皆是比較有理的,所以現下誰也不能責怪誰了。

    「哦,原來是這樣。」靖懿太妃笑著說道:「看來是場意外,大家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安陽王世子妃、盧三少夫人、盧二娘子,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你們就不要計較了,可好?」

    「是。」三名女子同時應了聲,很乖巧。

    相比三個識大體的姑娘,某兩位有關男士就很不識大體了,正視線交匯較勁兒,互不相讓。

    靖王世子出來打圓場,「好了,嘯天,這是場意外,你也別瞪人了。你呀,該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了,哪能對姑娘家說那種傷人的話呢?你可是個王府世子,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那看起來像個流氓一般。」靖王世子雖然說得不客氣,但在場的人知道因為他與楚嘯天親厚方會如此說的,「盧公子,今天祖母的辰,希望你也別計較太多。」

    「靖王世子,客氣了,文祖哪能不給太妃面子,不然回到家我爹可要對我動家法了。」盧文祖皮笑肉不笑地說,相對於楚嘯天,他顯得客氣而有禮,怎麼看都比較有素質教養。

    楚嘯天也哼了一聲,算是將這事情揭過了。

    這時,靖懿太妃走過來牽起柳欣翎的手笑著說道:「看來嘯天娶了個好媳婦呢。看到你這小娃娃,我就想起我年輕時候的事情,哎呀,你不知道,那時候啊,我也和你一樣如花骨朵兒一般的年齡……」老太太嘮叨著,開始絮叨起了那過去的事情。

    柳欣翎溫溫婉婉地笑著,安靜傾聽著老太太的話,面上沒有一絲不耐,倒是教人有些詫異,但很快的,眾人便對她由衷升起一股佩服勁兒了。

    可能老人家都是比較健忘的,說了上一句下一句便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不知不覺間便歪樓了,而且是那種越歪越不知道歪到哪裡去的那種。聽著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嘮叨,在場的人木然,雖然習慣了太妃時不時的奇思妙想,都插不上嘴,因為若是他們冒冒然地插嘴的話,只會惹得老太太拉著你嘮叨了,那真的太痛苦了。只有柳欣翎不溫不火地笑著,偶爾在太妃問時,溫溫婉婉地笑著回應她的話,那掰扯的功夫,著實讓人驚訝。而能和太妃一起掰扯傾聽她的嘮叨,竟然還能回應的安陽王世子妃,在眾人眼裡,也成了個奇葩一樣的存在了。

    所以,很快的柳欣翎頗得了老太太的歡心,原本還是「太妃」,現在倒對小姑娘自稱起了「太祖母」了,可見老太太對她的喜歡。

    頓時,眾人看向柳欣翎的目光十分敬佩,而聽著這一大一小掰扯的話,眾人繼續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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