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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當年阮家獻出家財,阮覓的大哥被封為福安侯沒多久,皇帝又下旨安排了阮覓的父親阮伯承去了嶺南一個偏僻的州縣為當地的海務司分司的斷事,專門負責那一片海域的海務,同時還安排了專門的人「輔助」他辦事。

    當地窮山惡水,阮伯承說是在那裡當官,其實比受刑還慘,要什麼什麼都沒有,還被人管得死死的。

    他跟戚氏都沒受過什麼苦,受不了,但想走卻也走不了,整天裡自個兒鬧得雞飛狗跳。

    趙允煊知道她剛剛不是因為阮伯承而分神。

    現在的阮伯承早不能牽動她半點情緒,最多不過是笑上一笑就把信件給扔到一邊而已。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再到耳邊。

    第144章 番外餘生七  好像只為哄得某人開心般

    皇帝走了,指揮同知謝潤過來,直接就命人帶走了周名善和周見深。

    然後派兵圍了周府。

    周見深可沒有他父親那麼敏感,被帶走時也不裝什麼虛弱無力了。

    軍士來抓他,他不顧傷口疼痛......其實那些軍士也沒顧及他什麼傷口不傷口。

    他口上大喊著「姑父」,罵著謝潤「拿著雞毛當令箭」,說他是不是和那「監察御史」狼狽為奸,想要暗中奪他姑父的兵權......

    這回不用謝潤斥責他,也不用玄凌鞭打他,姚騫就直接上前踹了他一腳,直接就把周見深給踹懵了。

    他被拖走時目光最後看了一眼玄凌......今日的禍事都是從這個少年出現開始引起的,他看著他,目光恨不得吃了他。

    可是就這一眼,電光火石之間,腦中卻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很多年前的那個侯府庶子顧雲暄。

    當年他看上了那阮家大姑娘。

    姓顧的橫插一腳,當時他還很生氣,心道,不過就是個侯府庶子......只是家中卻強逼著他讓出了。

    後來等那姓顧的真實身份恢復,他才嚇出了一身冷汗。

    但這事畢竟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當年他也只見過顧雲暄一面,所以哪怕這少年和那個顧雲暄生得很像,他也沒有認出來......剛剛他躺著,也沒有看到那「監察御史」是個什麼模樣。

    但此時被拖走的這最後一眼,他卻突然把那兩張臉對了起來,然後渾身像是突然墮入冰窖,一下子凍成了冰渣,滿心只剩下了驚懼和惶恐,然後就那樣被人直直的拖走了。

    *****

    人都被帶走了,何知府等人也都走了。

    最後只剩下了姚騫一個人坐在了空蕩蕩的督府大堂之上。

    他只是想要靜一靜。

    靜下心來想著自己應該給皇帝的表態。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皇帝的意思,謝潤是皇帝的心腹,他應該是已經有了讓謝潤取代自己,掌管福建督府兵權的意思。

    這幾年,各地的軍權早已經一步一步都抓在了皇帝的手上。

    只是皇帝已經對福建軍權重整,而自己一直都很配合......他以為或許皇帝不會撤下他。

    是的,或許皇帝本來是沒這個意思。

    可是周家所行之事已經觸到了皇帝的逆鱗。

    而偏偏,這還是他縱容出來的......

    他想,他應該在皇帝出聲之前,自己請辭,這也是他能為自己的子孫爭取到最好前途的最佳做法了,

    可是,他還是不捨得......

    「老爺,老爺!」

    姚騫在艱難的一點一點算著,算著自己的前程和退路,算著姚家的前程和退路。

    可一聲尖銳的喚聲卻打破了大堂的寂靜,也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轉回頭看向門口,就看到了自己的繼室夫人周氏又驚又怒,花容失色的面容。

    他窒了窒,定定看著周氏沖了過來,伸了伸手,殿中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帶上了大門,守在了外面。

    「老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妾身怎麼聽說那胡潤竟然不顧你的命令,派兵圍了妾身的娘家,還抓了大哥還有見深?」

    周氏走到了他面前就急急道,「老爺,這個胡潤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還想以下犯上不成?」

    姚騫看著自己的繼室。

    她比他小了整整十六歲,他不是什麼風流好色之人,自娶了她之後就對她十分寵愛。

    原本覺得這沒什麼,他後院簡單,只是寵個繼室,礙不著什麼。

    誰知道竟會埋出了今日的禍事?

    他道:「見深和你大哥都犯下了重罪,夫人,周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私下也不要再想著做任何事。」

    周氏一愣。

    大概是自己的丈夫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神色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吧,她呆滯了片刻,但隨即面上就浮出了惶恐之色,眼中也滾出淚來,跪到他腿邊,泣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犯下什麼重罪?老爺,妾身聽說了,可是因為那京城來的監察御史,老爺,不過就是個監察御史......」

    「閉嘴!」

    姚騫厲聲道。

    周氏又是一滯,隨即就哭道,「老爺,那是妾身的娘家啊,老爺,您不能不管他們啊,難道,難道你是要逼妾身去死嗎?」

    姚騫站起了身,面色冰冷又殘酷。

    他道:「他們犯的是謀逆之罪,見深刺殺公主,對太子殿下大不敬,更口出狂言,就是判死罪亦不為過。你若執意要和他們同進退,那唯有一死,我亦不會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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