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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他正待打斷他,詢問周見深受傷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邊周名善卻是已經先吼了起來。
周名善吼道:「何文鴻,你別避重就輕。那幾人口音怪異,來歷不明,身懷兇器,出手傷人,不是海盜能是何人,你不急著捉拿他們,反而在此......」
「閉嘴!」
皇帝就在這裡,這個舅兄說話還是這般不知遮攔,怕無罪也要變得有罪了,是以姚騫聽得他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就沉聲喝止了他。
周名善一愕。
因為他自己不僅是姚騫的舅兄,也是跟隨他多年一起行軍打仗多年的兄弟,他了解姚騫,一向護短重義氣,可現在自己兒子受傷,他竟好像是向著何知府?
姚騫喝止了周名善,也顧不上理會他,就問何知府道:「何知府,能請問一下周三公子被刺一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既然當事人都在此處,今日又正逢御史大人也在,何大人便在此問一問此案,若周三公子罪有應得,周僉事也越權行事,本督絕不會輕饒。」
何知府道:「都督,街頭犯案之事,下臣並不在現場,為免有所偏頗,此案還是由當時就在現場之人來跟都督還有御史大人稟告為妥。」
說完就喚了盧捕頭和玄凌的那名侍衛,再對姚騫道,「都督,這位盧捕頭是我府衙的捕頭,另一位正是先前所說那位小公子的侍衛,當時案發時兩人都在現場。」
姚騫耐著性子,道:「好,你們二人就將事情經過陳述一遍吧。」
兩人應下,便將周見深當街強搶一姑娘,那姑娘和她祖父不從,周見深便命人毆打那姑娘的祖父,一位小公子路過,看不下去就揚鞭抽打了周見深,然後張鎮撫還有盧捕頭等人正好就在附近,聞訊過來,想要和解不成,又起了衝突,最後不想那小公子的幼妹突然沖了過來,周見深便持匕首想要挾持小公子的幼妹,最後被小公子的侍衛所傷一事從頭到尾給說了一遍。
周見深一直躺在擔架上。
他全身裹得跟粽子一樣,臉上還鼻青臉腫,原本還裝的「奄奄一息」,可在盧捕頭和黎侍衛說話之時,好幾次都氣得差點跳起來。
最後終於忍不住,「虛弱」道:「都督,都督大人,小侄,咳咳,小侄絕不敢,絕不敢強搶什麼姑娘......」
周名善看見自己兒子這副樣子真是又氣又心疼,瞪了他後面小廝一眼,道:「你來說!」
那小廝本就是跪著的,忙往前爬了幾步,道:「是,是,各位大人,我們三公子絕對沒有強搶什麼姑娘,實在是那姑娘的父親爛賭,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想要把那姑娘賣去勾-欄院,是我們公子好心,禁不住那姑娘父親的苦苦哀求,這才買下了那姑娘的。」
「至於毆打那老人家,也不關公子的事,是那秋老頭......秋老爹不知道事情原委只以為我們是要搶他家孫女,對我們拳打腳踢,小的這才忍不住還了手......結果那伙人出現,劈頭就對著我們公子一鞭子......」
小廝說得簡直是淚如雨下。
在他口中,周三公子那就是憐弱惜貧,雪中送炭的大善人,而秋老爹那是發窮惡,玄凌他們那絕對的就是窮凶極惡之徒。
周名善聽他說到這裡就跪下對姚騫道:「都督,犬子行事有時是有些魯莽,但他卻絕不會行違法亂紀之事,至於這姑娘之事,下臣回去之後定會對他嚴加管教,亦會好生安撫那秋家祖孫。」
「但據張鎮撫和犬子隨從所述,那幫人身懷武功,出身狠辣,目無官府,又非本地口音,就是尋他們要路引都支支吾吾,行跡實在可疑。都督,我們福州府以前多年都深受海盜之苦,現在好不容易太平了些,對海盜餘孽實不應有絲毫大意,以免他們卷土從來,又讓我福州重陷海盜和倭寇之苦,是以下臣這才請何知府出通緝令,還請都督明察!」
「為什麼你這個人一定要堅持說我阿哥是海盜呢?」
姚騫正待問話,大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
明明這聲音清脆還帶著軟軟的糯音,卻不知為何還是聽得姚騫心頭一緊。
他抬頭,就看到門口的方向正有三人往大堂這邊走了過來。
姚騫遠遠的看到那居中的那個孩子,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因為那居中的小少年,雖然能看出年紀應不大,但卻是赫然跟自己對面坐著的皇帝生了一張至少有七八分肖似的臉。
不過就是年齡的差異而已。
若是他此時還猜不出那少年是何人的話,他也就做不到堂堂福建督府從一品的都督了。
然後他在震驚中,依稀又想起先前那盧捕頭好像說過,周見深之所以被刺,是因為他惱羞之怒之下,曾拔出匕首,撲向那小公子的妹妹,也不知他是想要行兇,還是只是想要挾持那小姑娘.....
他看著那少年牽著那小姑娘,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被瞬間抽空。
渾身發寒。
這全大周又有誰人不知,帝後和太子殿下最寵愛的,就是小公主朝陽公主呢?
周見深竟然想要刺殺朝陽公主......
還有通緝令......
他面色慘白的轉頭,此刻那張通緝通緝通告就放置在了桌上,他看了一眼,卻不敢伸手取過來,更不敢看皇帝的臉色......
不僅是姚騫震驚。
除了早已在看到趙允煊時就看出了些端倪的盧捕頭,其他人也都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