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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尤其是聽說那梁和興的夫人,鄭緒的姑母一直都待他猶如親母,但他卻對那梁夫人和其所出的子女十分絕情,出事之後,只見過他們一次,半點不肯施以援手。

    是以魏老夫人對這鄭緒原本觀感就十分複雜。

    及至聽說他因一言不合就殺了鍾大同之時,那對他的印象就差到不能再差了。

    她覺得定是那鄭緒心胸狹窄,好勇鬥狠,仗著皇帝看重他,仰賴他,就驕橫跋扈,對鍾大同下了狠手。

    可皇帝因為顧慮著江南情勢複雜,還需要用他,便只好把這事給掩了下去,對外說是鍾大同自己自刎謝罪的。

    皇帝有皇帝的顧慮。

    但魏老夫人心中卻十分不悅。

    不說鍾大同是自幼就在魏老夫人眼皮子底下長大,是年輕時千里迢迢陪著她去西北的心腹侍女的兒子,而且鍾大同還是西北軍的將領,鄭緒此舉,簡直是踩著西北督府的臉殺人啊!

    所以不管是為了鍾大同,還是為了那口氣,魏老夫人原先的確是打算要尋皇帝問問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打算的。

    只是她不知道這其中竟然還牽扯到了明禾郡主。

    魏老夫人皺著眉不出聲。

    鍾母就狀似愈加忐忑,哽咽道:「老夫人,都是大同那孩子在軍中慣了,口無遮攔,這才在酒後闖禍......但是老夫人,他就是再有錯,也錯不至死啊,那鄭緒也實在太過狠毒了些。」

    這時旁邊另一嬤嬤就插言道:「這......鍾將軍不過是說了幾句明禾郡主的傳言,再說了,這傳言也算不得什麼,外面說的人也不少,那鄭緒何以就這般蠻橫,直接為了明禾郡主殺人?」

    「祖母!」

    鍾母剛張口想說什麼,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喚聲。

    眾人一驚,轉頭往門口看去,見到竟是此時本應在皇家獵場的魏澤桉。

    此時就見他站在門口,面色是她們以前從沒見過的陰沉難看。

    鍾母和祝嬤嬤等人忙起身給他行禮,道:「少將軍。」

    魏澤桉不過是略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從鍾母的身上掃過,心情複雜,也無心思跟她說什麼,只最後看向自己祖母,道:「祖母,孫兒有話要跟您說,請幾位嬤嬤退下吧。」

    鍾母看到魏澤桉目光有些閃爍。

    她想向他打聽獵場那邊的事情,可是魏澤桉面色難看,目光根本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她就是想開口詢問都找不到機會。

    祝嬤嬤就在她身旁,看到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暗中伸手拽了拽她,鍾母無奈,只得也先退下了。

    *****

    花廳中人都退了下去。

    魏老夫人就道:「澤桉,你怎麼回來了?大同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澤桉緊抿著唇,這一路上他想過要如何跟自己祖母措辭,想了很多......但多是想著該如何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護住鍾大同的母親,也讓此事到此為止。

    但剛剛他就在門口聽到了裡面的對話,突然覺得無比的心累......他知道,此事已經不是他想粉飾就能粉飾得了的了。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不再做任何掩飾,直接道:「祖母,大同那日出事,是因為他酒後出言詆毀明禾郡主......」

    話一開口他就看到了自己祖母皺了眉。

    他咬了咬牙,索性道,「大同當眾嚷嚷說明禾郡主再不能生養,是以陛下十分震怒,當晚就直接親手......賜死了他。他的死,並不是鄭緒的劍傷所置。」

    魏老夫人先是一怔愣,隨即就是大驚,道:「不能生養?你說什麼,那明禾郡主竟再不能生養?」

    魏澤桉也是一愣。

    他沒有想到他祖母聽到自己的話,抓住的重點竟然是這個......好像連鍾大同的事都已經忘了。

    心神都被「明禾郡主再不能生養」這一事給吸走了。

    他皺了皺眉,然後就聽到自己祖母沉著臉道,「澤桉,此事可是當真?」

    魏澤桉怎麼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

    而且,明禾郡主能不能再生養其實跟他,跟他們魏家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他們的困境根本就不是這個。

    魏澤桉作為魏家的繼承人,可能因為沒有經過生活的捶打,不夠堅毅,不夠心狠,但卻從來都不蠢。

    他道:「祖母,此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和我們沒有關係......」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就是驟變。

    他沉聲道,「而且,大同如何會知道此事?」

    這種事他不是之前從哪裡聽到,也不可能胡亂編造!

    所以,陛下才會震怒!

    一時之間,魏澤桉只覺得腦中各種信息衝來,混亂不堪,又心亂如麻。

    魏老夫人卻是皺了皺眉。

    孫子這麼一說,她自然也想到了什麼。

    她轉頭就喚了外面守著的心腹大丫鬟柳紅進來,道:「柳紅,你去請了祝嬤嬤過來。」

    祝嬤嬤剛剛才帶著孫女祝枝和鍾母一起離開,走得並不遠,柳紅快走了幾步,便趕上了一路還在說話的她們。

    柳紅給幾人行了一禮,便恭敬地請祝嬤嬤過去,道是老夫人有話問她。

    祝嬤嬤有些意外。

    但她身旁的祝枝聽言目光卻是閃了閃,她看了一眼鍾母,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慌張,或者是刻意的慌張......她平素一向是沉得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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