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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從梁和興謀反,到得知他殺了他的父親和祖父,再到一路上京,他的心裡憋了太多,剛剛實在是已經憋到了頂點。

    他按著劍,咬牙道:「所以,是誰給你的這幅畫?」

    朱義卻不答他。

    他看著鄭緒收了手,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又恨又得意。

    他狠狠道:「你砍下你的右手大拇指,讓我報了我兄弟被你害死的血仇,我便如了你的願,告訴你,是誰想要害你的郡主。」

    鄭緒原本是怒極。

    現在這會兒卻突然想笑。

    他的確是冷笑了一聲,道:「約戰?原來你是打了這個主意,明的打不過我,暗的也打不過我,所以就用了這麼一個下三濫的招引我到這裡,想讓我自戕?可真是好主意。不過,你這樣的腦子,想來也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吧?」

    他是習劍之人。

    也是帶兵打仗的將軍。

    右手大拇指若斷,勢必再不能握劍,那他的前程也就徹底完了。

    朱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他怒喝道:「鄭緒,你砍不砍?不過是一個大拇指,難為那明禾郡主對你朝思暮想,你竟連一根大拇指......」

    「啊!」

    可是他的怒氣尚未發泄完,卻不想後背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愕然,不敢置信的轉回頭去,就看到了身後一臉驚恐慌亂的少女......正是兩天前,拿了那幅畫,跟他謀劃這一切的少女明珠公主。

    他知道她在這裡。

    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藏匿著,也隱約感覺到她走了過來,只是沒有想到她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罷了。

    兩日前,明珠公主淚水漣漣的跟他說:「只因我不願和親,求我外祖的舊識嚴少卿幫我想辦法打消北鶻三王子向我皇兄求娶我的念頭,卻不想嚴少卿不知那明禾郡主竟是皇兄的心上人,誤冒犯了明禾郡主,害得嚴少卿丟官獲罪。」

    「而且明禾郡主記恨於我,更挑撥皇兄,想要將我胡亂嫁人......此次我的確是要害她,因為只要有她在,就沒有我的活路,但那也是她本身對我皇兄不忠,她這樣的賤人,憑什麼得我皇兄的獨寵,為她逼親妹,殺曾經一起在戰場上拼殺的兄弟?她的奸-夫還能一路青雲,享高官厚祿?」

    朱義在一陣一陣的劇痛之下癱倒在地。

    但那劇痛之後,緊接著竟是一陣麻痹,從那劇痛之處擴散開來,他手指著明珠公主,想怒問她為什麼,卻發現那麻痹已經到了下頜,嘴巴張了半天,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自己應該是中了什麼藥物了。

    明珠公主一刀刺完朱義,就仿似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鬆了手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也跌倒在了地上,面上儘是恐慌和害怕之色。

    如她所期待的,鄭緒慢慢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

    但讓她失望的是,他走了幾步離她還有三步遠之處卻停下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中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反是尖銳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垂下了眼睛,抖了抖嘴唇,低聲道:「鄭將軍,你,你沒事吧?我......」

    她說著話身體就發起抖來。

    這回不是裝的發抖,畢竟這種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那匕首插入人身體的質感,看著鮮血冒出來,還有現在鄭緒的眼神,這一切都讓她心慌又委屈。

    她哭道,「我,我殺了人,我殺了人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

    鄭緒目光盯著她,終於開了口。

    聽到他終於出聲,明珠公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讓她的心踏實了一些下來。

    她沒敢抬頭看他......仍是怕他看出什麼端倪,只是看著他藏青色的衣袍,顫抖著嘴唇道:「是,是我昨日偶然聽到這個朱義和一個女子說話,說的,說的是明禾郡主的事,我心中覺得又驚又蹊蹺,所以這兩日便一直注意他的動靜,今晚見他鬼鬼祟祟出來,便偷偷跟著過來了,不想卻見到他用明禾郡主威脅鄭將軍......我擔心將軍被他所脅,這才挺而走險......」

    月色下,她身上有一股淺而淡的幽香。

    以前好像在她的身上也聞到過,讓人忍不住恍神。

    他低頭看她,就看到她的手撐在地上,鮮紅的血,雪白的手,哪怕是在月色下看得不真切,也仍是觸目驚心。

    「將軍小心!」

    明珠公主突然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向他身後,然後直直的就往他身上撲過去。

    鄭緒轉身,一個劍花就砍向了身後,聚集了所有力量撲過來的朱義被他一劍砍倒,又轟然倒了下去。

    他眼中滿是怨恨和不甘,不過這回他瞪著的不是鄭緒,而是地上的明珠公主......剛剛明珠公主向鄭緒撲了過去,不過卻也並沒有如她所願,撲到他懷中,而是一腳被他踢到了地上。

    「將軍?」

    明珠公主驚呼道。

    鄭緒嗤笑一聲,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管你是為什麼過來的,又在這裡惺惺作態做什麼,這都關我何事?」

    說完他就轉身,對著後面單膝跪道:「末將見過陛下,見過郡主。」

    明珠公主驚駭的轉頭。

    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一下子升到頭頂。

    夜色下,不遠處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幾人。

    領頭的不是趙允煊和阮覓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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