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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沒人知道。

    但明面上大皇子做的的確無可挑剔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道:「放下吧,連著這些東西,都一起放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處置自己的兒子。

    就算她沒求他,也是一樣。

    他自己養大的兒子,是什麼樣,他當然清楚。

    他身邊的人,也都是他精挑細選安排的人。

    皇帝疲憊至極,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門口小太監正在跟德慶小聲說著什麼。

    「何事?」

    他出聲問道。

    德慶看了一眼那小太監,那小太監便躬身小心翼翼稟道:「陛下,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在殿外請見陛下。」

    皇帝默了默,就在小太監緊張得差點跪下之時,總算是聽到了皇帝的聲音,道,「讓她回去歇著吧,就說朕需要靜養,不便打擾。」

    「還不快下去!」

    德慶低聲呵斥道。

    剛才他就想要打發他走,可是他竟吃了豹子膽,定要堅持稟報。

    小太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茫然,在德慶的再一次呵斥下終於醒過神來,忙領了命急急退了下去。

    *****

    二皇子府。

    「殿下。」

    著了尋常侍衛服的墨五進入房中,見到阮覓似乎微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垂下了眼,恭敬道,「見過殿下,娘娘。」

    「說吧,外面的情況如何。」

    趙允煊道。

    墨五略一猶豫,就聽到趙允煊又道,「以後這些事情都不必避著娘娘。」

    「是,殿下。」

    墨五沉聲稟道,「宮裡宮外都已經被陛下掌控,陛下應是早就發現自己的藥物有問題,所以早就做了防備,禁軍統領胡銘錫叛了岑太后,殺了岑家安插在禁軍中的人,直接拿下了承恩公世子,陛下已下旨貶太后為太妃,囚禁秋暮宮,岑家所有人收監待審,岑貴妃已經自縊身亡。」

    頓了頓,又道,「大皇子還在源山寺為陛下祈福,尚未回宮。宮中解禁之後,溫淑妃曾去乾元宮求見陛下,但陛下避而不見。」

    「嗯,下去吧。」

    「是,殿下。」

    墨五離開之後,趙允煊便靠在軟墊上閉上了眼睛。

    阮覓等了一會兒,等到覺得他應該已經消化了這些消息,她再出聲也不至於打擾他時才道:「殿下,這是陛下和殿下一起做的局,引岑家出洞的嗎?」

    雖則昨日他跟她說刺殺他的人中有皇帝派的人,但她仍不願去往那個方向去想。

    趙允煊睜眼,轉頭定定看著她看了片刻,語氣平靜道:「不是。」

    「這本來是皇帝做的局,引我出洞的。」

    阮覓抿唇。

    然後她就看到他笑了一下,慢慢道,「皇帝對我一直都很忌憚,這一次刺殺我的人,一共有三撥,第一撥就是皇帝的人,倒也沒有想要致我於死地,只是想要我重傷,引我或者我身後的勢力出手。」

    從昨天聽到這個消息開始,阮覓就不希望是這個答案。

    皇帝如果忌憚他至此,又何必大張旗鼓恢復他的身份?

    皇帝不是最愛元後嗎?

    就算那是假的,可他也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嫡子。

    而且他說著「皇帝」,好像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父親一般。

    昨日他受重傷半昏迷之下也就算了,但他現在卻是非常清醒的。

    趙允煊看著她,柔聲道,「當年明和宮大火,並非是他或者母后刻意為之,而是是真的有人放火,想要燒死我,只是正好那日我逼了侍衛陪我出宮玩,所以才逃過了一劫......我不在宮中這事就是皇帝也是不知情的,等他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在元陵大師那裡,然後就被母后派人送去了北疆。當然,那時母后只是跟他說,把我去了西北。」

    「不過他生性多疑,任何人或者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都會令他不安。我流落在外,背後還有魏家,這對他來說就像心裡壓了顆石頭,一開始還不算大,但終究會是問題。所以我十歲的時候就回了京城,這總算是讓他鬆了口氣。」

    「只是西北戰亂,我立了戰功歸來,再到外祖父入京......還有翼皇叔祖,他給宗室府老宗正去了一封信,這些對皇帝來說,一切都失了控,並不在他原本的計劃當中。就是我恢復身份,他也是被逼的......當時他並沒有什麼選擇。」

    「因為就算他不肯承認,但有元陵大師,有魏家,有翼皇叔祖,還有當年母后其他的安排在,我的身份還是會恢復,而且屆時怕是輕則當年明和宮大火和我母后病逝的舊案會被翻起,重則朝廷生變,所以最後他妥協了。」

    「但他雖然妥協了,心裡卻是憤怒的......不僅憤怒,還十分的忌憚,並且隨著我忤逆他的次數越來越多,還有上次玄凌在宮中的事......不管外面謠傳如何,他還是更相信給趙正希下毒之事都是我安排的,他已經開始不僅是忌憚,甚至是害怕了......所以便想要出手試探我。」

    「誰知道我重傷之下,沒有出手,其他的人卻先按捺不住,跳了出來。」

    阮覓聽得也不知是目瞪口呆,還是心驚肉跳,一時之間只覺得荒謬至極。

    這父與子,君與臣,這皇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是些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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