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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顧雲暄擺手。
就在南陽侯還在激動之中之時,卻聽到顧雲暄突然又道:「我的婚事我已有打算。我畢竟不是真的顧姓之人,以前有阮氏在也就罷了,現在三妹仍常去我院子,怕是有所不妥,所以還請侯爺能約束一二。」
南陽侯先是一怔,然後原先的激動大喜尚未褪去,老臉又一下子漲得通紅。
妻子和女兒的心思他早就已經知道。
女兒聰明大方,在京中頗有賢名,更被聖上冊封為「淑仁鄉君」,取賢淑仁德之意,這在京中公侯之家可是獨一份的,因此他便以為聖上亦有此意,以示聖心之眷,便默許了妻子和女兒的心思。
誰曾想顧雲暄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他是板正之人,一時之間,漲紅了臉都不知該出何言。
顧雲暄看了南陽侯一眼,道:「侯爺不必多慮。只是三妹年紀小,不知其中兇險,少些顧忌是正常的,我搬走了,也就無虞了。」
南陽侯張了張嘴。
顧雲暄都這般直白了,他要是還聽不懂他的話那就別混這朝堂了。
可是想到幼女的優秀和這些年的努力,他訥訥了許久,最終還是厚著老臉道:「殿下,柔姐兒她,唉,容老臣厚顏,柔姐兒她怕是早就對殿下您情根深種。」
「老臣自知殿下對自己的親事必有謀算,且又有聖上在上,老臣不敢有何妄想,但若是殿下不嫌棄,待他日,可否容柔姐兒在殿下身邊隨侍一二?她心地良善,行事賢良,必會對殿下的正妃娘娘恭謹服侍,不敢有半點逾越之心的。」
第16章 賜婚事
顧雲暄聽了南陽侯的這話有被一悶錘擊中的感覺。
連南陽侯這樣板正之人都說出顧柔早就對他情根深種的話,那當年曾氏母女對阿覓親近討好......阿覓覺察出異樣,甚至發現自己的身世有異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畢竟曾氏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其實最清楚不過......他初來侯府之時,又不是沒見過?
只不過那些他從未曾在意更未往心裡去過罷了。
也無怪阿覓她會對南陽侯府之人防備驚懼成那個樣子了。
的確是他對她太過疏忽了些。
她畢竟是一女子,商戶出身,無父無兄依傍,在京中猶如無根的浮萍。
僅有的依仗也只有他而已。
可以前他覺得南陽侯府對他忠心耿耿,身邊又有他的人保護,不會有什麼問題,見她喜歡顧柔......最初顧柔不過是個十歲,十一歲的小姑娘,他如何能知道曾氏母女那時就已起了那樣的心思?
顧雲暄想到這些,就再無心敷衍和安撫南陽侯。
而且他最最厭惡別人算計他的婚事。
更何況還是踩著他放在心上的人的身上算計?
人就是這樣,自己的人自己輕忽了不自覺,但若是別人算計輕賤,那卻是萬萬不行的。
他神色淡了許多,有些冷道:「侯爺,朝堂局勢詭譎,還是勿要將三妹牽扯進去為好,若是有合適之人,侯爺還是早些幫她定下親事吧。」
說完道了一聲告辭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南陽侯一張老臉一時紅一時熱,只覺得自己怎麼就一時糊塗說出了那些話。
好像自己這麼多年的忠心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似的。
以後殿下會如何看他?聖上會如何看他?......一時之間,他真是又悔又臊。
心中連道,婦人誤我!
*****
南陽侯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
回到主院時曾氏看到他沉得嚇人的臉,心裡就是一咯噔,忙揮了手命人都退了下去,上前親自迎了他,一邊幫他除外罩衫,一邊就小心問道:「侯爺,這,您這是怎麼了?可是二公子那裡出了什麼事?」
一邊問著,一邊自己心裡就又是一驚,心道,可千萬別是因為那位惹出了什麼禍事。
南陽侯掃了自己夫人一眼,由著她除了外衫,然後就陰沉著臉坐到了太師椅上,這才道:「回頭你看看,有合適的人家,就把柔姐兒的親事給定下來,若沒有,就由我來做主。」
曾氏嚇了一跳。
難道真是那位出了什麼事?或是在外面惹了什麼事?
她近乎結巴道:「侯,侯爺,柔,柔姐兒她......侯爺,您之前不是已經同意了把柔姐兒許給二公子嗎?」
說完就壓了聲音道,「侯爺,難道朝堂的局勢有變,聖上他......」
「你胡說什麼!」
南陽侯暴怒斥道。
老夫老妻多年,近年來曾氏還是第一次被南陽侯這般訓斥,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
南陽侯看她這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惱怒道:「他對柔姐兒根本無意,我們還是趕緊把柔姐兒的親事給定下,這也是他的意思。」
曾氏一愣。
隨即就鬆了一口氣,原先驚懼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些下來。
然後自家侯爺那話才又回鑽到她腦中,想起來去應對。
顧雲暄對自己女兒無意,她這些時日早看出來了。
但女兒能不能為後,和顧雲暄對女兒有無情意可是兩回事。
史上有幾個皇帝真是對皇后情深意篤的?
而且男人的感情從來不是說變就變的嗎?
她收拾了一下表情,給南陽侯斟了一杯上,上前端給了他,柔聲道:「侯爺,您先喝杯茶歇歇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