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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2:54 作者: 五葉曇
但她既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也不願騙他。
她會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他,但也知道兒子未來可能遇到的危險和波折怕是自己都難以預料的。
頓了頓,她就用比之前還要更認真更嚴肅的神色道,「但是玄凌,世事無絕對,阿娘不能保證永遠都能在你身邊,所以你一定得學會保護自己。」
凌哥兒臉上閃過一層憤怒之色。
就在阮覓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又要被摧殘之時,卻沒有等來凌哥兒的尖叫。
凌哥兒就那樣看了他娘好一會兒,然後阮覓就愕然的看他用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再聽到他用稚嫩卻故作老成的語氣道:「阿娘,你放心,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阮覓很少出門,但凌哥兒卻日日出門。
阮覓無心聽外面的閒話,但凌哥兒自從他爹出現,就在高度關注這事,是以在他爹和他娘這件事上,凌哥兒這幾天聽到的閒話實際比他娘還要多得多。
他突然出現在他阿爹和阿娘的談話現場當然不是偶然。
他早就「不擇手段」得到了他阿娘這裡某些下人的支持,但凡他阿娘這裡有半點他阿爹的風吹草動,就得及時通知他,讓他能把握最新情報和情況。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扔了。
可惜他阿爹太厲害,今天他什麼都沒偷聽到就被打下屋頂了......
*****
顧雲暄滿懷失落地離開。
這股失落的情緒到出了阮覓的莊子也沒半點好轉。
實際上是走得越遠他心裡就越堵得厲害。
一想到阮覓心裡可能已經裝了別人他心都要燒掉。
上馬車之時他看到墨七欲言又止。
這婆婆媽媽的樣子真討人嫌。
他道:「有話就說。」
墨七正了正神色,認真無比道:「主子,小公子既然受了傷,主子您應該留下來陪陪小公子啊。」
這是什麼神經病話?
他兒子就這麼嬌弱?
胳膊蹭快皮就叫受了傷,他就得留下來......留下來......
顧雲暄先怒然後就怔住了。
不過他那怔愣也就是一閃而過,接著就冷冷的掃了一眼墨七,一言不發轉身就上了馬車。
墨七看著垂下來微微還晃著的車簾,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
主子這脾氣還真是。
那您就自己受著吧......
*****
顧雲暄失落又煩躁地離開了阮覓的莊子。
他行事一向果斷利落,從不拖泥帶水,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進亦不知如何進,退亦不......能的感覺。
他回到了南陽侯府時已是太陽快要西落之時。
他尚未到自己院子就遠遠看到了在自己院門口徘徊的一個粉色身影。
紅通通的夕陽下是高高的院牆,院牆下纖弱的身影婀娜身姿。
是顧柔。
此情本應是美的,卻惹得心情本就不怎麼好的顧雲暄又是一陣煩躁。
甚至厭惡。
他以前一向不會帶任何情緒去看下臣或與之相關之人。
可這時卻對顧柔產生了厭惡。
他還想起了阮覓的那些話......
雖則他不會允許自己在沒有事實根據的情況下讓別人包括她的話去影響他的判斷,但那些話到底還是入了他的腦子,揮之不去。
還有當年阮覓的病,雖然下面的人沒有發現什麼,他其實也並未完全釋去疑心。
畢竟他不常在內宅,而那時曾氏和顧柔卻和阮覓來往密切......他也清楚,有時候一些內宅的手段是令人防不勝防的。
這讓他的心更提了起來。
身後的墨七死低著腦袋裝作不存在,或者至少是木頭人。
但顧雲暄沒當他不存在。
他轉頭就對他道:「吩咐下去,清了東西明天就搬走。」
墨七:......
顧雲暄說完轉身就往南陽侯的外院書房去了。
南陽侯不在書房。
在書房伺候的小廝不敢得罪這位新任西寧侯,立即顛顛的就去傳話了。
南陽侯正在正房跟曾氏用晚膳,得了傳話不敢耽誤,就急急趕了過來。
他以為顧雲暄是有外面的事尋他,誰知道他喝退了人下去在外面守著,顧雲暄就直接對他道:「我明日就搬出去。」
南陽侯一驚。
他道:「雲暄,可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這麼突然?」
雖然他早就知道他要搬走,但這皇帝賜宅子才幾天,那邊還沒怎麼收拾,這怎麼說搬就搬了?
顧雲暄當然不說是顧柔惹他生了厭。
更不承認是因為阮覓的話讓他對南陽侯府生了嫌隙。
他道:「我已經收到外祖的信件,信中說他不日就會出發來京......算著日子,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我儘快搬出去,行事也方便許多。」
顧雲暄的外祖魏鼎,前西北督府都督,手握西北軍權數十年。
現在的西北督府都督則是魏鼎的長子,顧雲暄的大舅。
南陽侯聽言是又驚又喜。
他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魏鼎抵達京城之日,怕也就是顧雲暄的身份大白於天下之時了。
他難掩激動,再忍不住,低頭行禮道:「恭喜殿下。」
平日為免隔牆有耳,他一向喚他「雲暄」。
但此時,一來這是他的書房,外面還有顧雲暄的人守著,但更重要的是,其實也無需再多擔心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