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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30:00 作者: 林家成
    其實沃夫特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他想跟林嫣見面,最好的機會就是即位大典這一天。所有的人都忙著去看熱鬧,王子府的騎士們也幾乎都分配到各處忙去了。而那些服侍林嫣的侍女,只要曼羅琳一說,也都興高采烈地去看熱鬧了。

    因此他用査三代替他去參加儀式,最主要的是為了讓他自己能抽出身去見林嫣一面。

    他根本就沒法知道羅文哈爾會想什麼法子對付自己,更沒有想到他有那麼奇妙的下毒方式。因此,這次得以死裡逃生,實屬僥倖!

    想到林嫣!他的心又如刀割一樣難受!

    林嫣早從侍女們的口中,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不過對她來說,這事沒有任何意義!她百無聊賴地看著那些興奮的侍女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輕輕吁了一口氣後,繼續在院子裡轉悠起來。現在淸靜多了,只剩下兩三個人。

    她來到她最喜歡的亭子裡,拿著魔法筆,一點一點地描起花糙來。她用不慣這種筆,可是這個大陸又怎麼會有毛筆呢?再說,她也純粹是為了打發漫長的時日。她算了算,從離開學院到現在已有兩年了。再要不了一年,她的丹田就可以修復了。

    想到重獲武學修為,她就不由浮想連翩起來,思緒飛得很遠,很遠!

    「林嫣!」

    突然,她的身子一僵。這個聲音,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居然就在她的身後響起!

    不!

    「林嫣,我,我一直都想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林嫣緩緩地直起身子,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久,她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他,他怎麼這麼老了?

    0林嫣看著眼前這張臉,短短兩年時間,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再見到他----沃夫特!

    林嫣忽然覺得心裡很苦,很苦!

    沃夫特痴痴地看著這張熟悉的、魂牽夢縈的玉顏,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咽喉發甜,胸口的血就要噴出來似的。

    「你......」他剛說了這一個字,一口鮮血急噴而出,噴在林嫣的白衣上,斑斑駁駁,是血,也是淚!

    林嫣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血噴到自己的身上,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子,--步一步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沃夫特伸出手,想抓住她,卻又無力地放下。

    「你,你還恨我吧!」這不是問句。

    林嫣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過了好久好久,她才輕輕地說:「恨!恨不得你死!」

    她這話一出,沃夫特又是幾口鮮血噴出。

    「我知道!」他喃喃地說。這句話與鮮血同時出來,含糊得林嫣根本就沒有聽清。

    直到林嫣一步一步地走到房裡,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沃夫特還如痴如醉地看著。

    到了房裡,林嫣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軟癱在地,目光卻透過雕花的紗窗望向窗外,看著窗外的那個人。

    沃夫特沒有動,他痴痴地望著那扇窗子,望著窗後那模糊的身影。

    曼羅琳站在兩人眼睛看不到的高處。她心裡更明白,就算站在他們面前,恐怕也沒有人會看到她。

    看到沃夫特一口一口不停地吐著血,她不知為什麼,湧上來的不是心痛,而是酸苦!他,他愛得如此深啊!

    畢華也站在一個有利於放哨的位子,他看不到兩人,只是盡忠職守地警惕著。

    沃夫特站在那裡,好久好久。直到夜深了,外面傳來笑語歡聲,魔法燈都開始亮起。直到畢華來到他的身邊,扯著他的衣袖,拖著他向院子外面掠去。他的目光,始終還望著那個小房間。仿佛想在這一刻,把這裡看個夠!

    沃夫特沒有回到住處,一出那個院子,他就昏死過去了。畢華背著他,看到王府中到處都可見人來人往,吵鬧不息,便悄悄地把他帶到一個酒樓安置起來。

    安置好沃夫特後,畢華用特殊的手法,召來幾個沃夫特的心腹商議。眾人見到沃夫特如此情形,一致決定,等公爵大人清醒了,身體好一點了才出發。

    畢華是練武之人,自是知道氣血順暢是何等重要。沃夫特身為黃金武士,居然會吐出那麼多的血,那實是傷心太過,無法自抑的緣故。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不適合長途奔走,否則,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結果第二天,沃夫特一醒過來,先是痴傻了一會兒,然後就吩咐馬上起程,眾人怎麼說,怎麼勸,他也不聽,執意要離開這裡。

    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樣一來,反而剛好替自己的同伴收了屍!

    沃夫特一路上都冷著一張臉,各位騎士們也是心裡悲痛。他們雇了幾輛大車,車裡面都是死屍。昨日還與自己相互談笑的兄弟,現在就躺在那車裡,再也無法和自己交談、喝酒、吹牛了。這種感覺,難以言表。

    所有人都想哭,都想殺人,但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雖然沒有肯定敵人事誰,但他們也隱隱感覺到,這個仇,並不好報!

    --行人不想驚動別人,夜則宿於樹木叢中,白天就抓緊趕路。好在諾頓距離皇都不遠。才過了幾天,就到了諾頓的地界。只要再過一天,他們就可以進入諾頓城了。

    幸好現在又是初冬,屍體也不是那麼容易腐爛。不然的話,車裡的屍體一旦發臭,也是一件很難處理的事。

    守城門的騎士一臉詫異地看著這些大人們一言不發地走進城,一言不發地進入公爵府中。

    接過權杖,就是三天大宴。這三天裡,白日歡慶,晚上舞會。以為除掉了沃夫特的羅文哈爾開心得像一隻花孔雀,歡歌縱飲,日夜不休,足足忙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按照慣例,他在馬羅列及蓋華等人的陪同下,正式踏上他首次成為皇帝的巡視之旅,開始了他為期半年的五國之行。

    他前腳剛走,後腳王府里的女人們就鬧開了。

    「玉玫絲,怎麼樣?殿下現在出了府,咱們要不要去見見林嫣?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哦。」

    玉玫絲嬌艷的臉上猶疑了一下。

    另外一個嬌小點的美女說:「對啊,佩其姐說的對,我也很想見她哦。現在殿下又不在,我們又是殿下名正言順的皇妃。為什麼見一個野女人都要怕?」

    她這話一說,旁邊的三四個美人都齊聲贊同。

    「玉玫絲,是不是蘿冰姐不在,你就不敢做主了?你平時說話不也說得很響亮嗎?」佩其長著一頭紅頭髮,性子也和發色一樣,暴烈而且衝動,富有激情。這佩其是那剎公爵貝連弗的第四個女兒,嫁與羅文哈爾之前可是社交界有名的野玫瑰!羅文哈爾當初追她可也費了不少心力的。後來他聲稱,征服佩其,就如同征服一匹野馬一樣,雖然危險,但他成功了!

    玉玫絲聽她這樣一說,心裡一股無名火沖了上來。但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火氣吞了下去,緩緩說:「要去你就去吧!我不想去!」接著轉頭就走!

    佩其見她這樣不給面子,張開嘴就想開罵,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罵出聲。她一轉頭,看到另外三四個女人都一臉嘲諷的表情看著她,心下更是惱怒,重重哼了一聲,袖子一拂,也離開了。

    另外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稍瘦一點,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如春天的梨花,另有一種怯弱的美感的女子說:「瑪麗,你怎麼說?」

    那個叫瑪麗的女子是伯爵羅芡爾的獨生女兒,她個子高挑,一雙狹長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若有情又若無情的感覺。只見她輕輕一笑,說:「別管她們。我們只要跟在她們背後就可以了。就算有事,陛下也不會怪我們的。現在,我們想點別的吧!」

    「那咱們去參加哪個舞會好?」聽到這裡,一個美女興奮地眨著水靈的眼睛問瑪麗。

    瑪麗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你呀,就是長不大,成天想著去玩。哪個舞會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能跟別的男人胡來,不然陛下回來非要收拾你不可!」

    那個如梨花的女子叫香林真。香林真笑道:「慈藍才不敢呢。就算她敢,整個帝國只怕也沒有男人敢在這個時候招惹陛下的女人。」

    三人說說笑笑,向外面走去。

    佩其剛才碰了一鼻子灰,心下惱火,直衝到自己的宮內。幾個侍女一看到主子回來了,連忙躬身行禮道:「佩其夫人,您回來了。」

    佩其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吭聲。幾個侍女相互看了一眼,見她如此,也不敢吭聲了。

    這時,一個侍女走了過來,呈上一個盤子,上面放著幾粒果子。「主子,今天的馬檳榔還沒有吃呢!這可是醫牧交代過,要你每天都要用的。」

    「吃吃吃,有什麼好吃的?我的優林兒都已經死了一年了,還吃這個幹嗎?」話雖如此,她還是拿起一粒放在口裡慢慢嚼了起來。

    這個馬檳榔是她一年前就開始服用的。當時她懷了孩子,因在生產時發生了難產,後來按照醫牧的話,細嚼了幾顆這東西後用井水送下,孩子才順利地生了下來。當時醫牧就說過:「這種藥要常吃,最好每天都吃。這樣下次有孕才不會出現難產。不然的話,你下次懷孕還是會難產,孩子還是會出現難以保全的現象。」

    所以,雖然她的孩子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她還是養成了每天吃兩顆馬檳榔的習慣。可惜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半點懷孕的跡象。

    我想去見見林嫣,我倒要看看她是個怎麼樣的美法。哼!她們不敢去,難道我就怕了不成?她心裡這樣想著,便放下馬檳榔,喊道:「路子,多放幾樣果子在裡面,我去請一個姐妹吃果子、聊天去!」

    幾個侍女手裡各捧著一個盤子,跟在佩其身後,慢慢向林嫣所在的夢仙樓走去。

    不一會兒,幾人來到了夢仙樓外面。佩其看著奇異的紅牆必瓦,綠樹樓台,不由嘖嘖稱奇起來。紅色的大門大開著,可以看到裡面的古樹綠糙。

    佩其把裙子一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剛剛走了幾步,幾個侍女忽然攔在她的面前。當頭一個侍女長著一張妖艷的臉,那種明媚,比她絲毫不差。

    只見這幾個侍女齊齊向她行了一個禮,當頭的那個問道:「不知小姐是誰,要找何人?我們這裡,陛下曾經有令,是不准人隨便出入的。」

    佩其陰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狠狠地說:「你的膽子還不小啊,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是當今皇妃,來看看自己的姐妹也不成啊?你們的主子,用不了多久也會被冊封為皇妃的。不過現在,她比我可還是差了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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