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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年安安突然不說了，明浩忍不住問道：「她被圍著之後呢？」

    「之後怎麼了呢……」年安安故意裝失憶，「我想想啊……哎呀，時間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

    明浩轉身要走。

    「不過呢。」年安安賣關子道，「要是某人去學校的時候，願意帶著我一起去，那我指不定逛著逛著就想起來了。」

    「不必了，我對她的事不感興趣。」

    「別這麼冷漠嘛，明浩。」年安安追上去，「我一個女生，去校園裡獨自逛，多沒意思啊？而且，現在又沒開學，要是遇到些什麼壞人的話，我怎麼辦啊我？」

    明浩不再理年安安。

    但也不再趕她走。

    -

    明浩和年安安一走，會客室里就只剩下雷沙和魏龍了。

    剛才被李波揭穿心事的魏龍，這會兒面對著雷沙，難免有點兒尷尬。

    其實，自從雷沙進公司那會兒，他就喜歡上雷沙了。

    只是當時考慮到自己年齡比雷沙大了幾歲，所以就一直拖著沒敢告白。

    誰知道，時間一長，更讓他不好意思說了。

    去年，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告白的時候，雷沙卻又突然交了男朋友。

    可據他的觀察，那個寇文卿並不像什麼好人。因為寇文卿每次說要出差，時間准在一個月以上，而且，出差的次數，也很頻繁。

    但他雖懷疑寇文卿在外面有人，卻苦無證據，所以在雷沙面前也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側面提醒。

    「雷沙，寇文卿又出差了嗎？」

    「是的。」雷沙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他幹的到底是什麼工作啊？怎麼總要出差啊？」

    雷沙聽出了魏龍的話外音，但仍舊不動聲色：「是審計。他們這些審計師，是經常需要到外地去查帳的。」

    「哦。」魏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快吃完飯的時候，雷沙又道：「對了，魏龍，你爸爸的身體好點兒了嗎？」

    「還不知道我爸到底是什麼情況呢，只說是脖子疼。我好說歹說，直到昨天他才同意搬來和我同住，他的火車明天差不多就到了。」

    「嗯，老人年紀大了，有兒女守在身邊，總是方便些。」

    「是啊。」

    -

    自從學校回來之後，明浩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年安安告訴他，直到今年年初，還總有人到公司里去找雷沙要錢呢。

    被要債的人圍著的雷沙，看起來總是很慘，連回話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那些人動不動就推她拽她，又是辱罵又是責問。

    年安安就這麼遠觀著，總覺得雷沙很可憐。

    而通過她的描述，雷沙被推的搖搖晃晃的情形，就這麼形象立體的閃現在了明浩的眼前。

    被人群圍的一層又一層的『老女人』，一定是無助又委屈的。

    不用細想，也能知道當時的情形有多恐怖了。

    女兒用命兼職打工，苦苦賺錢，雷信為賭，揮霍無度四處騙。

    可憐的雷沙，就這麼，整日被圍追堵截著。

    一定特別崩潰吧？！

    畫個圈，點個點。

    點是雷沙，圈是人群。

    圈是氣勢磅礴，黑壓壓一片，點是形單影隻，孤獨獨一點。

    這『點』，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小布偶，萬畝良田裡的幼枯苗，巨浪怒波里的小漁船，電閃雷鳴里落單雁……

    好慘！

    不過，當時年安安雖然覺得雷沙可憐，卻並不同情。

    在她想來，這女人欠債這麼多，肯定是之前好吃懶做、貪慕虛榮，為了買最新款的手機或者買最好的包包，借高利貸造成的。

    所以，那天中午，當她在會客室里，見到雷沙像沒事兒人一樣在吃飯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吐槽了：「欠了那麼多錢，不想著怎麼還，吃飯倒是挺積極的啊？」

    「……」

    雷沙並不理她。

    但雷沙身邊當時坐的是戴琳：「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啊？那是雷沙欠的錢嗎？那是她爸爸……」

    「戴琳！」

    戴琳話說到一半兒，就被雷沙打斷了。

    好奇的年安安為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來又趁著那些要債的人來找雷沙的時候，偷聽了幾次。

    最後才弄清楚，原來欠款的不是雷沙，而是雷沙的爸爸雷信。

    這個雷信簡直不是個東西，他每次賭博輸了錢，就把自己的女兒拉出來當擋箭牌，而他自己則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父還債這種戲碼，我本來以為只會發生在那些七八十年代的明星身上呢，沒想到，這樣的例子，竟然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年安安道。

    後來，年安安為了幫助雷沙，本來想去找自己的媽媽王妍借錢的。

    可她知道，她媽是很摳門的，不可能拿銀子出來。

    所以，她又蠢到跑去找了她的小舅，嚴冬。

    嚴冬一聽雷沙欠錢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年安安。

    還說要親自去找雷沙談。

    好奇的年安安，偷偷跟著嚴冬去到了雷沙的辦公室門前。

    偷聽之下才明白，嚴冬答應幫助雷沙是有條件的——讓雷沙做他的情.人。

    年安安永遠也忘不了當時雷沙看向嚴冬的眼神，憐憫又嫌棄，無語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