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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3:15:13 作者: 羈南
    黎暮氣喘吁吁的撐著膝蓋緩氣,她平靜的擦乾淨臉上的汗水,她性子不像殷梧,更不像幼年時期的黎聆江,偏偏像極了現在的黎聆江,一舉一動都極為端正。

    「小殿下,您要去哪裡,我抱著您去吧。」一路跟著的小仙比黎暮大三百歲,但身高要高出不少。

    黎暮抿了抿唇,她搖頭:「不了,我自己去吧。」

    她深吸口氣,繼續往前走,她暗中握緊了手腕上的紅線,走了快半個時辰才停下來,眼前是一處洞穴,她能聽見裡面有細微的呼吸聲,心跳隱隱加快起來。

    黎暮知道這裡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她抬起手:「你不必跟進去,我自己來。」

    小仙有些擔心,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只跟到洞穴外就停下。

    黎暮提起一口氣,加重了步伐,小步往裡走,洞穴裡面十分昏暗,她走了半天才看見裡面坐著的人,一襲白衣,身姿挺直,但眼睛卻被白布裹住。她倒吸了一口氣,她在母親的寢殿裡面看見過這個人。

    母親同她說,這是君主,是她另一個母親。

    黎暮倏然興奮起來,她快步走過去,卻因為沒注意腳下,一下子就往前撲,她下意識閉上眼準備調整姿勢。

    「怎麼這麼不小心?」

    黎暮落入一個溫暖的環抱里,她感覺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她聽著這一聲輕笑,仰起頭期待的看著對方,她小聲說:「謝謝。」

    殷梧勾唇笑了下,她托起小孩的肩窩,想要把人推開,卻被人直接摟住了肩膀,她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小仙子,但年紀尚小,掌握還不算熟稔,而且很奇怪的是,她身上有自己法器的氣息。

    「怎麼了?」殷梧問她。

    黎暮第一次做如此大膽的動作,她一般只會摟住母親的脖頸,她小小糾結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兩隻耳朵,在殷梧頸窩側了側,她怕對方扔她出去,急忙說:「您是君主嗎?」

    殷梧一怔愣,她猛的拉開黎暮,她手勁有些大,語氣也低了不少:「你怎麼知道的?」

    「我……」黎暮被她攥的吃痛一聲,眼眶不自覺的紅了,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小聲回復,「因為我的母親是黎聆江。」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手腕的力度一松,殷梧臉上怔愣不加掩飾:「你說什麼?」

    黎暮靜靜的盯了她幾秒,突然低斂下眼,轉身就走,好生氣的!

    下一秒她就被抱住腰,強行止住腳步,殷梧聲音都細微的顫粟起來:「你是說,你是我的——」

    「不是。」黎暮悶聲說,「我認錯人了。」

    殷梧卻低笑起來,生氣的樣子明明和黎聆江一模一樣,仔細算算,如今都兩百歲了,倒也對的少。她輕嘶一聲,摸尋著揉了揉黎暮的手腕,她沉聲:「對不起,我剛剛力氣太大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黎暮不說話,只是盯著殷梧的手,半晌才「嗯」了聲,她主動說:「我叫黎暮,日暮的暮,母親說我是黃昏的時候出生的。」

    「我知道了。」殷梧不禁帶著笑意,她靜了幾秒,突然問,「你怎麼認出我的,又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黎暮輕聲解釋:「我不知道,就感覺要到這裡來。認出你是因為母親那裡有你的話,她很想你。」

    隨後她又自語低聲:「我能感覺到。」

    殷梧漸漸斂去笑意,她舔了舔發澀的唇,幾次開口都忍了回去,最後還是黎暮忍不下去。

    黎暮把手抽回來,她直接挑明:「你是想要問母親嗎?」

    「是……沒錯。」殷梧單膝跪地,她面色有些糾結,「她身體怎麼樣?」

    黎暮:「不大好。」

    殷梧猛抬起頭,她焦急問:「怎麼了?」

    「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差一點沒喘過氣,加上後期也沒能恢復徹底,這些年一直腰會時不時作痛。加上她心事太重了,前兩天又染上了風寒,吃了藥也不見好,還愈發的嚴重。」

    黎暮有些哽咽,她抓住殷梧的手,臉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我很擔心她。」

    殷梧抿唇輕笑了下,她指腹擦去黎暮的眼淚,語氣低落:「沒事,我回來了。會好好的養著她的。」

    「君主。」黎暮小聲喊,「母親讓我這樣喊你。」

    殷梧捏了捏她的臉:「嗯。很可惜我現在還不能看見你長什麼樣子。」

    黎暮嘟了嘟嘴,她思考了一會兒:「她們都說我和母親長的很像。」

    她往殷梧懷裡靠了靠,對著素未謀面的母親十分親近:「說我是縮小版的母親。」

    殷梧倒吸氣,她手指攥緊了不少,把人往自己懷裡抱了抱:「好想看看你們。」

    黎暮剛要說話,她獸耳一顫,倏然回過頭,語氣里是藏不住的興奮:「母親來找我們了!」

    殷梧身體突然僵硬起來,她呆呆的尋了過去,腳步聲離的愈發的近。

    「阿暮。」黎聆江抖了抖衣袖,她順手抬起小仙行禮的姿勢,屈指抵唇咳了起來,「我們該——」

    她聲音戛然而止,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波動,她呼吸倏然加重,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咬了咬唇,看著一大一小,聲音低了下去,她有些哽咽:「我們該回家了。」

    .

    黎聆江脫去內衣,她虛虛掛在一旁的屏風上面,她腳裸隨著動作起伏,漸漸沒入了溫熱的水中,水汽打濕了她的髮絲,她脊背靠在池壁上,仰起頭緩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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