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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原是在說夢話。
夢裡還喊他名字呢?霍無咎低聲笑了起來,只覺心口都被那一聲低喚給化開了。
卻聽江隨舟低聲接著道。
「……混蛋死了。」
原來夢裡喊他,是在罵他啊?
霍無咎的笑聲停了停。
接著,他笑得更歡了,連帶著胸腔都微微震顫起來。
「嗯,我混蛋,我特別混蛋。」
他應聲,低頭在江隨舟的額頭親了親,繼而閉上了眼。
窗外日頭明媚,宮人們來來往往地忙碌了起來。
不過,正殿的門扉卻一直緊掩著,直掩到日上三竿,窗外蟬噪漸起。
作者有話要說:春宵苦短日高起——
第116章
江隨舟這天醒來時,已經過了正午了。外頭明媚的日光透過了窗紗和帷幔,柔柔地照在了他的床榻上。
他睜開眼,便被這日光照得皺起了眉。他動了動身體,正要起身,便感覺到有條結實的胳膊,緊緊地摟在他的腰上,將他死死地錮在了原地。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霍無咎的聲音。
「睡醒了?」帶著笑意,慢悠悠的,像只匍匐在他身側的,饜足的狼。
江隨舟嗯了一聲,正要開口,便發覺自己嗓子啞得厲害。
他抬眼涼涼地看了霍無咎一眼。
霍無咎見狀,特別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聲中的愉悅透過他的胸膛,傳到了江隨舟的身上。
……這個混蛋!
昨日夜裡怎麼叫他停下也不聽,活像只餓久了的大狼,也不知是霍玉衍那藥酒的原因,還是霍無咎自己憋狠了。
總之,真是要折騰死了他。
聽著霍無咎這般笑,江隨舟的耳根不由得燙了起來,加之貼在他身側的胸膛結實溫熱,使得他羞赧中帶了氣惱,抬手就要將霍無咎推遠些。
可他剛動,便牽動了早紅腫了的某處,連帶著酸痛的經絡,一併發作起來,疼得他噝了一聲,手上也卸了勁兒。
霍無咎笑得更歡了,甚至變本加厲地湊上前來,將江隨舟往懷裡一裹,低下頭去又狗啃骨頭似的親他。
這下,江隨舟顧不得他沙啞的嗓音了。
「別鬧了,你可不許再鬧!」他忙道。
霍無咎摟得嚴實,他根本沒處躲,只聽著霍無咎嗯了兩聲,嘴上說著「沒鬧沒鬧」,卻已然緊摟著他腰,一路吻著他,將腦袋埋進他頸窩裡去了。
江隨舟頭一次這般清晰地體會到,什麼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推不開,反倒任由霍無咎自己拱起了自己的火。剛開葷的時候自是跟平日裡不同,人性使然,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人在餓極了之後,硬生生地大魚大肉地將自己撐死了。
霍無咎這年輕力壯、久經沙場的身子骨,自然不會把他自己撐死,可江隨舟自己卻不敢保證了。
「霍無咎!」他只得凶起聲音來,低聲道。
霍無咎的動作頓了頓。
撒歡的大狗向來是因著恃寵而驕,才敢那般放肆。但若主人家真的板起了臉,那這大狗自然不敢再造次,甚至還要搖搖尾巴,來表示自己並無惡意了。
霍無咎頓了頓,抬起頭來,在江隨舟嘴唇上濕漉漉地親了一下。
「逗你呢。」他說。「沒想再折騰你了。」
他若此時並沒有緊緊將江隨舟壓在身下,恐怕這話還有幾分可信。
江隨舟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便見霍無咎灰溜溜地從他身上翻了下去,重新將他攬進了懷裡。
「好了,不鬧你。」霍無咎認輸道。
江隨舟收回目光,低聲補充道:「以後也不許再去霍玉衍那裡喝酒。」
霍無咎聞言心說,反正都到這會兒了,以後喝不喝酒的還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了。
他對江隨舟乖乖點頭道:「肯定不喝了。昨天那是我不知情,要是事先知道,我肯定一口也不喝。」
江隨舟也沒應聲,只是抬起手來,將他摟在自己腰上摩挲的那隻不老實的手拉開了。
「你怎麼也沒出門?」他又問道。
霍無咎心道,自然是因為只想陪著你了。
但這種酸了吧唧的話他是斷然說不出口的。他正了神色,便言簡意賅道:「軍中本來也沒什麼事,我一早去把御書房的那些文書批好了,讓婁鉞發出去,就回來了。」
江隨舟一愣:「文書發出去了?」
霍無咎嗯了一聲:「你昨天不是也說,完成的差不多了麼?有些收尾的,我就把你的那本冊子拿去,全都補齊了。」
江隨舟一愣,抬頭看向霍無咎。
便見霍無咎低頭看著他,神色慵懶中帶著點兒得意,像是在等著他誇獎。
他這會兒是靠坐著的,透過帳幔的日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那上頭隱約有些新傷舊傷的痕跡,印刻在結實的胸腹上。最清晰的一道,橫過鎖骨,一路連到了他的肩胛。這傷看上去很舊了,如今只剩下癒合過後的痕跡,但看上去卻很深,像是能將骨頭都斬斷似的。
那傷他早就看到過,尤其昨夜最為尤甚。夜裡光線暗,霍無咎的身上又覆了一層薄汗,汗水在霍無咎的身上覆了一層水色,使得那疤痕在鎖骨的溝壑上特別顯眼。
尤其在汗珠淌過的時候,像烙印在霍無咎身上的一道凶獸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