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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但他偏偏卻不走。
江隨舟看不得他強忍暑熱的模樣,再加上這幾日,霍無咎又分外地忙,早出晚歸地不知道在做什麼,晚上睡不好,便更影響精力了。
江隨舟便開始勸他。
可霍無咎就是不聽,說煩了還要跟江隨舟耍賴。他這種人,即便再是什麼王侯貴族子弟,那也是兵營里滾出來的老油子,耍起無賴來,誰也招架不住。
江隨舟只得作罷,暗自將那擔心全都強壓了下去。
一直到了這一日。
天色晚下去,眼看著就到了三更天。白日裡的暑熱退去了不少,對江隨舟這般體寒的人而言,已然是極其適宜的溫度了,但若霍無咎在這兒,必定又要熱得打轉。
江隨舟歪在床榻上翻書,已然開始打盹了,但霍無咎卻遲遲沒回來。
江隨舟打了個哈欠,又將書往後翻了一頁。
腳步聲傳來。
他抬頭看去,卻見是個眼生的士兵,在他面前單膝跪下行了禮。
「王爺,將軍讓屬下帶話,說今日有事,請您不必等。」那士兵道。
江隨舟愣了愣,應聲道:「好的,辛苦你跑這一趟。」
那士兵忙行禮說不敢,退了出去。
江隨舟坐在原處,直到孟潛山上前來要伺候他睡下,才有些彆扭地收起了手裡的書。
——這些時日,倒都是霍無咎回來之後,硬將他手裡的書抽走的。不過些許時日罷了,竟也養成了習慣。
江隨舟這麼想著,不由得笑了笑,逕自收起了書冊,由孟潛山伺候著,躺下歇了。
夜裡總是涼爽,旁邊沒了霍無咎那個翻來覆去的大火爐,更不必應付他的糾纏,想來今夜怎麼都能睡得安穩些。
但是,夜色如水,燭火搖曳,江隨舟卻睡不著了。
他躺下,身側空蕩蕩的,有些過分地安靜了,讓他一時間極不習慣,困意竟一時間全沒了。
這麼些時日以來,這是江隨舟頭一次失眠。
不知道是霍無咎的存在感太強,還是為人太霸道,不過這麼些時日,便將他身側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像只霸占了領地的犬科動物似的。
這麼想著,江隨舟兀自笑了笑。
夜色漸深,更漏聲空空地在外頭響起,一聲一聲的。
江隨舟總歸身體底子虛,漸漸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過他此番睡得淺,一丁點動靜都能將他吵醒。不知過了多久,他身側窸窸窣窣地發出了響動,似有個人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帳幔,擠到了他的床上。
江隨舟睜開眼,便看見了小心翼翼要躺下的霍無咎。
一聽見他的動靜,霍無咎連忙警覺地轉過頭來,便見江隨舟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那副半睡半醒的神態,最有一番細水長流的旖旎。
霍無咎不由得俯下身去,在江隨舟的眼角上親了親,又猶嫌不夠地偏看偏頭,往他嘴唇上吻。
這就沒了個完。
再待江隨舟推開他時,寢衣已經有些散,被霍無咎整個兒摟在懷裡了。
江隨舟偏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白了。
「天都要亮了?」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尚沒親夠,像頭聞著血味兒的狼似的,又往江隨舟的脖頸里嗅。
江隨舟推了兩下,根本推不開。
「那怎麼不先歇下,還往回趕?」江隨舟道。
便聽脖頸里的霍無咎開口,聲音悶悶的:「不行,外頭睡不著。」
江隨舟嘴角動了動,不自覺地要往上翹似的。
「那就快點睡。」他說。「忙什麼,要忙到後半夜?」
霍無咎聽話地往床上一翻,將江隨舟整個兒裹進了懷裡,摟了個嚴實。
「秘密。」他說。
江隨舟聞言笑了笑,也沒再深究,閉上了眼。
霍無咎能有什麼秘密?他們二人雖相處未久,他對霍無咎卻是十足十地相信。
——雖說他也不知道這自信是哪兒來的。
他閉上眼,便要睡去,卻不料旁邊的霍無咎卻不老實了。
他靜靜躺了一會兒,繼而泄了口氣似的,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江隨舟連忙睜眼:「怎麼了?」
便見霍無咎背對著他一邊穿靴子,一邊咬牙切齒地開了口。
「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嗎?」他問道。
江隨舟有點迷糊:「你不是說是秘密麼?」
便見霍無咎胡亂穿上了靴子,站起身來,回過頭忿忿開了口。
「是秘密你就不問了嗎?」他道。
作者有話要說:江隨舟打了個哈欠:本王的愛妾,最會恃寵生驕,無理取鬧。
霍無咎:哼!
第106章
江隨舟的瞌睡醒了一半,撐著身體坐起來,便見霍無咎一把掀開床帳,大步走出去,似去翻找著什麼。
很快,他便折返回來,將一本書冊交給了江隨舟。
「喏,給你帶的。」他說。
他神情頗為平靜,但其實忐忑得厲害。
他手下的人翻遍了南景,終於在揚州的一家拍賣行里尋得了此書。聽說這本書本是收藏在揚州一戶名門中的,結果這名門家道中落,又出了個五毒俱全的敗家子,這才將本書賣了出來。
聽說他們讀書人特喜歡這個,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應當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