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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霍無咎抬眼看向他:「什麼辦法?」
卻見江隨舟靜靜同他對視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已是話鋒一轉。
「告訴你也可以。」他雙眼微微一橫,覷了霍無咎一眼。「但你要答應,此後再有什麼,不許瞞我。」
霍無咎低了低頭,沒說話。
他尚不會愛人,只知道要把最好的都捧給他,把最壞的都替他攔住。
要再有這樣令人不快的事情,他的選擇,肯定還不會變。
卻聽江隨舟接著說道:「我知你心思,但我也同樣喜歡你,你不能剝奪我替你承擔風雨的權力。」
霍無咎心下微震。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江隨舟。
他從不覺得自己需要誰保護,更沒想過會需要依賴誰。所有人都在教會他獨立與堅強,唯獨江隨舟靜靜地告訴他,要替他承擔風雨。
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了。霍無咎心口燙得厲害,手背上的青筋都跟著鼓了起來。他動了動嘴唇,正要說話,卻聽江隨舟又開了口。
「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妾呢。我說什麼你都得聽,更不許騙我了。」
霍無咎神色一變。
下一刻,天旋地轉。
江隨舟眼前驟然一花,緊跟著腰下便一陣疼,竟是被人一把提起,死死壓在了御案上。
便在這時,霍無咎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頭頂上響起。
「你說誰是妾?」
江隨舟抬眼看去,便見眼前落下一片陰影。
陰影之下,是霍無咎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兇巴巴地盯著他。
第100章
江隨舟抽了一口氣,連忙伸手去推他:「別鬧!」
霍無咎卻不聽他的,只將他緊緊按在桌上。
「問你話呢,誰是妾?」霍無咎直磨牙。
這小兔子也不知哪兒學來了這一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手藝,還專撿著人感動的時候,冷水一潑一個準兒。
他一生氣,江隨舟反倒覺得好笑了起來。
「本來你就是妾。」他一本正經道。「打王府角門抬進來的,正門都沒讓進——這才過了幾個月,你怎麼都忘了?」
霍無咎壓上去直要咬他。
江隨舟便匆匆地躲。一時間,兩人的呼吸都攪亂在了一起。
漸漸的,二人的呼吸都沉了些,甚至因著霍無咎此時正壓著他,兩人身下各處也貼得極近。
這樣的時候,最容易起些說不得的反應。
江隨舟立馬便覺察到了。他抬眼看去,便見霍無咎那雙漆黑的眼半眯著,正深深地看著他,江隨舟所感覺到的那團火,也燃燒在了霍無咎的眼睛裡。
他身後,御書房莊嚴肅穆,金柱上的蟠龍圓睜著眼,一派周正嚴肅。
江隨舟一驚,連忙抬手去推霍無咎。
想把霍無咎推開並不容易,除非霍無咎自己情願。
江隨舟越推,霍無咎反而壓得越緊,江隨舟抵擋不住,後背都漸漸壓在了御案上成堆的文牒上。
片刻之後,霍無咎才粗喘著氣放開他,再看著他時,一雙漆黑的眼,已然熱得讓人心驚。
霍無咎也意識到了,這般得寸進尺,分明折磨的不是江隨舟,而是他自己。
他還記得江隨舟身上的傷沒有好全,由不得人胡亂折騰。
他硬拱起來的火,還得自己硬忍著,強給壓下去。
霍無咎心下懊惱,嘴上卻半點不留情,咬牙湊到了江隨舟的耳邊,張口便往上咬。
不過,架勢雖嚇人得很,咬到江隨舟的耳上,卻是裹著熱氣的輕輕一磨,反倒讓江隨舟一瑟縮,半邊骨肉都有些麻了。
「不是說我是妾麼?」霍無咎咬牙切齒。「這會兒怎麼不讓我這做妾的好好伺候王爺了?」
……真是記仇。
江隨舟推了推他的肩膀,霍無咎這才不情不願地堪堪將他放開。
「你不是。」江隨舟無奈地開口,頗為敷衍地哄道。「你是正室,是王妃,好了嗎?」
霍無咎坐回龍椅上,一把將江隨舟重新撈回了懷裡,雖仍不滿,卻頗為大度地放過了他。
「這還差不多。」他冷哼一聲,若不知他所說的內容,旁人恐怕以為他這一本正經的,是坐在營帳里排兵布陣呢。
江隨舟不由得笑了一聲。
便聽霍無咎接著道。
「那你可不能敷衍我。」他說。「三書六禮,冊封詔書,一樣都不能少啊。」
——
霍無咎雖說是天下最獨斷專權的人,但總也有個軟肋,讓他做事不得不多出些意外來。
他雖仍不情願讓江隨舟出門,但卻又攔不住他,不過磨了一兩日,他便妥協了。
江隨舟得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先去御書房,同霍無咎商量著,給昭元帝寫了一封信。
即便他猜測的多半屬實,卻還是要小心為上。他讓霍無咎斟酌著字句,在信上寫明了南景而今的情況,又說此番起兵緊急,南景諸般事宜全都亂成了一團。所以,他打算留在南景,將大江以南安頓妥當,再回朝復命。
信上又寫,而今正值用人之際,南景官員不可盡用,還需昭元帝調撥官員人手。江隨舟列出了不少官員的名單,皆是北梁的大臣,全是當年追隨者霍無咎父子的,算是他們一派的人。
江隨舟這名單列得熟練,上到老侯爺當年的帳中幕僚,下到昭元帝稱帝之前、歸順霍無咎的各地官員,還有幾個霍無咎都記不住名字的朝臣,一時讓霍無咎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