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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霍無咎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眉,對他的反應很是意外。

    「哪裡怪?」他問道。

    「這些時日,龐紹接連出了意外,但你我都知,那些意外都是人為,是我在背後做的。」他說。「但今日之事,我半點都沒有動手。」

    霍無咎道:「也許是巧合呢?」

    江隨舟不假思索地搖頭。

    「絕不會是。」他說。「所以我在想……背後之人是誰,竟這般厲害。」

    霍無咎沒有言語,靜靜聽著他說。

    便聽江隨舟道:「此人倒是消息靈通,心思奇巧,手段也利落狠辣。如今,龐樅身死,死無對證,唯獨留下了個公之於眾的證據,自是使得龐紹百口莫辯。既設下這樣的局,又利落得滅了口,想必這人是個狠角色。」

    霍無咎頓了頓,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便聽江隨舟皺著眉接著說。

    「更奇怪的事,他竟半點沒有牽扯到本王。」

    霍無咎心道,那不是廢話。

    江隨舟兀自道:「他馬車中的那件龍袍,恰是由他經手過的,禮部記錄在案,與本王沒有半點關係。此人既手段毒辣地攻擊了龐紹,又恰好避開我,你說……這個人,我是不是認識?」

    霍無咎眉心一跳。

    或許不只是認識。他心下腹誹。

    面上,他卻不動聲色,面色一片沉靜淡然。

    「或許是。」他說。「你可有什麼猜測?」

    江隨舟沉吟起來。

    「本王想了一整個下午,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道。「如今朝中,能有本事與龐紹抗衡得不多。婁將軍人不在臨安,想必手也伸不了那麼長。齊旻有心,但卻不是會下殺手的人……這樣算下來,本王倒不知是誰了。」

    他一派凝重地盯著桌上跳躍的燭火,思慮得認真,眉頭擰得緊,讓霍無咎一時間都生出了幾分似是戲弄了他的愧疚。

    許是江南多雨,四下里潮濕,時日久了,把人的心都泡得容易軟了。

    他心下嘆了口氣,張口正要說話。

    卻見江隨舟抬眼看向他,眼睛裡染上了兩分笑意。

    「也許是本王沒想到的,不管是誰,總歸是個頗為厲害的好人。」他說著,抬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霍無咎。

    「他既如此,想必對本王也心存善意。你放心,他日若知道這人是誰,本王定然會盡力託付他,讓他袒護庇佑你的。」

    霍無咎頓了頓,到嘴邊的話,盡數咽了回去。

    「……如此甚好。」

    片刻之後,他緩緩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霍無咎:霍將軍做的事,跟我霍夫人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個不良於行,等著王爺保護我的嬌弱小妾罷了~

    第60章

    江隨舟這日回府雖晚,卻趕不上龐紹。

    龐府的下人們膽戰心驚地候在府中,一直到打過四更,天際微微泛白,才有門房處的下人來報,說老爺從宮中回來了。

    周遭伺候的,從沒見過龐紹這般陰沉著臉的時候。

    一時間,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眼看著龐紹一路到了正堂,將門一關,徑直去見那幾位在龐府候到天明的大臣了。

    門外的下人,聽見龐紹在房中發了好大的脾氣。

    而房中的官員們,也各個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都知道龐樅的心思,他巴結討好龐紹、投其所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人竟是這般大膽,還就這麼巧地,在來龐府的路上出了事。

    龐樅的父親是龐紹的一個庶兄,雖官位不及龐紹高,卻是他極為得力的左右手。今日龐紹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將他全家推了出去,對龐紹來說,並非壁虎斷尾,而是自斷一臂。

    龐紹自然怒極。

    但他歲數漸大了,在宮中熬了大半宿,也沒什麼發脾氣的力氣了。不過砸了個茶盞,將面前幾人訓斥了幾句,便坐在太師椅上,兀自喘起了氣來。

    「只當他只是條活不了幾年的病犬,卻沒想到這般尖牙利爪,倒是我一向看輕他了。」龐紹咬牙切齒道。

    旁側官員忙問道:「大司徒,莫非此時是有人蓄意為之?」

    龐紹冷笑。

    「不然,是他恰好想拿龍袍栽贓靖王,來找我邀功,正好被驚了馬,又正好摔死,還正好,讓龍袍從他的馬車裡飛出來?」他道。「若不是認為,那便是天上諸位神仙要我龐紹的命了。」

    旁人忙道:「龐大人所言甚是,此事的確蹊蹺!可是……大人如何得知,此事是誰做的?」

    龐紹抬眼看向他。

    「滿朝上下,還有誰需要做這事,又有誰,有這個本事做這件事?」

    「這……」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龐紹冷笑了一聲。

    「正好,皇上愛打獵,過些日子圍獵場上,我便送他個大禮,將功折罪。」

    ——

    龐樅一死,就連江隨舟在禮部的差事都順利了不少。沒幾日,他便忙完了手頭的事。

    眼看著就要入了夏,離後主動身去天平山的日子也漸漸近了。江隨舟略休息了幾日,便開始準備著伴駕出獵之事了。

    這對他來說,的確挺麻煩。

    他本就不大會騎馬,穿越之前,最多去馬場上,也是全副武裝地騎著在平整的賽道上兜兜圈子。來到這裡之後,他出行不是坐轎就是坐馬車,也一次都沒騎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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