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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魏楷大喜,道:「將軍原說不急著走,原是因著這個!咱們跟著他們出宮,便不必自己躲京城守衛。他們儀仗定然冗餘,等出了城,最好找機會金蟬脫殼!」
卻見霍無咎淡淡道:「不逃。你準備一番,回頭假扮作小廝,給我推輪椅。」
魏楷一愣:「將軍?」
霍無咎抬眼看他,便聽他問道:「您不逃,是打算去做什麼呢?」
霍無咎淡淡道:「不是去圍獵嗎?去打獵啊。」
魏楷忙道:「將軍可別唬我了!您既不想藉此逃跑,還去……」
便聽霍無咎打斷了他。
「只是因為,我有個猜測。」他說。「需要自己跟著一起去,才能放心。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事發之時,你自會知道。」
魏楷聞言,只得訕訕閉上了嘴。
便聽霍無咎問道:「靖王這些時日在忙什麼?」
魏楷道:「在替狗皇帝歸置龍袍。瞧著他這幾日早出晚歸的,都在忙這個,似乎是怕有人動手腳。」
「那有人動手腳嗎?」霍無咎問道。
魏楷說:「倒是有一個。龐家的,人在禮部,不是什麼大官,是龐紹的一個庶侄。不過靖王早堤防了他,到現在都沒給他找到下手的機會。」
霍無咎放下手中的書,沉吟了片刻。
「他想動手,無非是想讓靖王出些大不敬的岔子了。」他說道。
魏楷聞言連連點頭:「那是!屬下聽說,狗皇帝奢靡,舊衣穿過一季便不會再穿了。所以,這些龍袍歸檔收起來後,等閒也沒人清點。您說,要是少個一兩件,出現在靖王府,那靖王殿下,不就有人頭落地的由頭了嗎?」
魏楷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目光,正逕自說得來勁,並沒注意到他家將軍沉吟著摸了摸下巴。
他話音一落,便聽將軍開口問道。
「以你們的身手,弄出一件龍袍來,困難嗎?」
魏楷一愣。
「將軍,您要借他之手,殺靖王?」
霍無咎靜靜看向他。
魏楷直被看得後背發冷,訥訥地閉了嘴:「屬下失言,還請將軍示下。」
便見他家將軍收回目光,緩緩開了口。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
龐紹的庶侄在他手下做事,江隨舟一直都知道。
不過,龐紹這庶侄本就是他兄長一個不受寵的庶子。他們龐家家大業大,子孫也繁茂,他光嫡出的侄子便兩隻手數不過來。自然也不會怎麼將這種庶出的侄兒放在心上了。
這庶侄究竟得不得龐紹的心,江隨舟無從得知。但是,這人在他的手下,沒出差錯,他自沒有將他趕走的權力,故而只得小心著他的一舉一動,免生事端。
但是,沒過幾日,這人居然自己出事了。
這天,江隨舟一直在禮部處理後續事宜,一直忙到深夜,才堪堪回府。
他一直到回到府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只覺白日裡發生的事不是真的。
他回到府上,竟不由自主地徑直去找了霍無咎。
這些時日以來,出事了便去尋霍無咎,竟已儼然成了他的習慣。
霍無咎還沒睡。
「怎麼了?」見他在自己面前坐下,霍無咎開口問道。
便見江隨舟抬起頭來,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緩聲道:「本王手下死了個人。」
霍無咎眉頭一跳:「誰?」
江隨舟說:「禮部的一個小官,叫龐樅,是……龐紹的一個侄兒。」
霍無咎立馬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魏楷做事向來利索,想必是今日得了手。
霍無咎不動聲色:「看你這樣子,莫不是在替龐紹難過?」
江隨舟搖了搖頭。
「不是。」他說。「本王只是覺得太離奇了些,像做夢。」
說著,他看向霍無咎,道:「你可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霍無咎當然知道。畢竟弄死那個人,還是他的主意,是他的命令。
不過,他卻頗為捧場,問道:「怎麼死的?」
江隨舟說:「他在去大司徒府的半路上,所坐的馬車驚了馬,他被從車裡甩出來,摔死的。」
霍無咎不動聲色:「哦,原來是意外啊。」
江隨舟忙道:「但是,他馬車裡,卻掉出了一件他私藏的龍袍。□□,多少百姓都瞧見了,如今京里鬧得沸沸揚揚,都說龐紹有不臣之心,想取江姓而代之。」
霍無咎笑了幾聲。
魏楷辦事果然令人放心,前後做得不留半點痕跡,全是按著他的命令來的。
「然後呢?」他問道。
江隨舟道:「皇上自然震怒,立馬將龐紹叫去對峙。龐紹雖有辯解,皇上卻聽不進去。最後,龐紹只好將責任甩出去,只說自己對此事半點不知情,許是他這個不受寵的侄兒自己生了異心,不知要做什麼。為了打消皇上的疑慮,他還主動提出,要嚴懲龐樅那一支龐家旁系。」
江隨舟緩緩吸了一口氣。
「今日,龐樅一家,連帶著父兄,已經一併下了獄,想必即便還留有性命,也要統統罷官革職,發配邊疆了。」
霍無咎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對這結果頗為滿意。
他問道:「那豈不是好事?」
江隨舟點頭:「是好事,但是我卻總覺得……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