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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2:08:21 作者: 劉狗花
    顧長筠接著道:「前兩年,龐紹和皇上不是沒給您塞過人。不過,那些人都被主上處理掉了,倒是一個沒留。如今,府中只有我們二人,還都是主上自己尋來的……因此,此番龐紹給皇上獻計,要把霍無咎送給主上做妾,想必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江隨舟皺眉:「你是說……」

    顧長筠點頭。

    「皇上暫且不論,但龐紹對主上斷袖的身份,仍是存疑的。他之前送進來的人,都是眼線,但這次霍無咎卻不一樣……他既不是皇上和龐紹的人,又生得相貌出眾,所以,龐紹想必會派人暗中探查,看看王爺……是否還會寵幸霍無咎。」

    江隨舟:「……。」

    啊,讓我去寵幸霍無咎,來證明我是個斷袖?你們怎麼不直接砍了我的腦袋,交到霍無咎的手上?

    他立馬拒絕道:「本王不寵幸霍無咎,難道就能證明本王是假的斷袖了?此舉不妥。」

    卻聽一直沉默的徐渡開口了。

    他說道:「但若是寵幸他幾次,卻能證明,王爺一定是斷袖——若非如此,想必要不了多久,龐紹一黨還會送人進來。如果王爺仍舊來一個殺一個……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露餡的。」

    顧長筠點頭:「我們二人商討一番,覺得還是這般最為合適。王爺也不必擔心,只需這段時間,多在霍無咎那裡過夜就行。」

    言下之意,不管你到底對他做沒做過什麼,都不重要。

    只要身體力行地讓龐紹知道,他江隨舟即便是厭惡至極的男子,只要長得不錯,也會勉強睡一睡,就足夠了。

    徐渡接著道:「今日就不錯。長筠剛同霍無咎起了衝突,主上今日去他那兒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一時間,兩雙神色極為嚴肅的眼睛,紛紛看向了江隨舟。

    江隨舟看著他們,陷入了沉默。

    他做了很多手準備,就是為了能不陪原主的小妾睡覺。

    但他沒想到,原主的小妾們,會殷殷地看著他,讓他去陪霍無咎睡覺。

    第10章

    房門被打開,復又合上。

    江隨舟走了。

    顧長筠慢悠悠地走回徐渡旁側坐下,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天色還早,下盤棋再回去?」他吹著浮在水面上的浮葉,懶洋洋地道。

    徐渡卻沒出聲。

    顧長筠抬眼,就見徐渡正在打量他。

    他們二人共事久了,單一個眼神,顧長筠就懂了他在想什麼。

    他端著茶,噗嗤笑了一聲。

    徐渡開口道:「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那個人,雖說分明就是王爺,但卻絕不是王爺。

    他們兩人的命都拴在王爺身上,故而王爺從不擔心他們會叛變,更不用在他們面前偽裝……也向來不會這般心平氣和地待他二人。

    尤其在到手的東西復被龐紹奪走的時候,太平靜了。

    而關於那個霍無咎……

    皇上下旨賜了婚,王爺即便從未見他,卻也極度痛恨他。王爺將對龐紹和皇上的恨,盡皆轉移到了霍無咎的身上,只恨不能讓霍無咎也像那些探子一樣,在他府中暴斃,教人拖去亂葬崗。

    畢竟對王爺來說,霍無咎,就是皇上肆意羞辱他的象徵。霍無咎在他府上一日,便代表著他被他向來看不起的廢物踩在腳下一日。

    因此,方才顧長筠的那番提議,徐渡一眼看出,他是在試探。

    顧長筠兀自將茶杯放下。

    「看出來什麼?方才來的,不就是王爺嗎?」

    他語氣輕快,一邊說著,一邊逕自從坐榻的桌下拿出了棋盤和兩個棋簍,一黑一白,其中一個放在了徐渡的手邊。

    「反正,我全家的命,都捏在王爺手裡。」顧長筠說著話,手下慢條斯理地撥拉著棋子。

    「只要聽命於王爺,其他的事,都不用我們操心,不是嗎?」

    說著,他兀自落了一子在棋盤上,抬眼看向徐渡。

    那雙精緻嬌艷的眼睛,冷得見底,閃爍著幾分興奮的光輝。

    ——

    江隨舟被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忽悠著,權衡利弊之後,還是往霍無咎的住處去了。

    畢竟,那些以小妾為由送來的眼線,不僅殺不完,還越殺越惹人懷疑。更何況,他一個現代人,也做不到送來一個殺一個。

    這下……就只能藉助霍無咎了。

    一路上,江隨舟懊惱極了。

    他恨自己話說得太死。

    昨天夜裡,他還警告霍無咎,讓他不要礙自己的眼,今天,他就上趕著,自己跑到人家的住處來礙眼。

    還沒見到霍無咎,他就已經開始自己替自己尷尬了。

    步輦行了很久,一直到了一片燈火闌珊的院落。

    江隨舟坐在步輦上,只略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旁邊的院子裡,黑燈瞎火的一片,隱約有些光亮,想必是下人住的屋子。

    卻沒想到,步輦在這院門前停下了。

    江隨舟側目,就見旁側的孟潛山笑眯眯地迎上來,要扶他下輦。

    江隨舟一邊往下走,一邊皺眉問道:「到了?」

    孟潛山忙點頭:「到了!這兒可是王爺之前專門吩咐,點給霍夫人的院子,王爺忘啦?」

    江隨舟站定,抬頭看了一眼。

    遠遠看去,這院子和周圍的屋舍渾然一體,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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