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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51:02 作者: 顧三躍
他不信父親會死在一個普通士兵的手裡,他的父親曾說過,就是死,也要砍下敵軍將領的首級陪葬。
那一夜顯得格外漫長,他不願相信父親這麼輕易被打敗,可更不願相信在他父親出生入死的時刻,是被自己人所害。
最後結果並不意外,只是憤恨絕望罷了。
此後燕明庭一邊專心戰場的事,一邊暗中派心腹暗中調查此事。只是他們在京中並沒有培植什麼勢力,又不能打草驚蛇,調查一事就拖到了現在。一晃多年,好不容易在蒙國投降後,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便快馬加鞭趕回京,哪怕是要回來成婚也認了。
「人呢?問清楚是誰指使了嗎?」燕明庭面色一凜。
鍾越紅沉痛地搖頭:「他只說那人在京城權勢滔天,一家老小的命都攥在那人手裡,然後便自盡而亡了。」
三人沉默半晌,何翠章問道:「線索中斷了,那接下來怎麼辦?」
「沒斷,起碼縮小範圍了。」燕明庭說。
「這倒是,京城裡有權有勢的人不少,但要說權勢滔天……」何翠章思索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倏地指向不遠處的前院,趙夜闌正被一群下人簇擁著去用膳,「那位不就是其中之一了嗎?」
燕明庭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那道身影片刻,說:「你們繼續去查,只要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線索,看看能不能尋到這小廝家人的蹤跡。」
何翠章還想說什麼,燕明庭已經躍到了樹下,輕鬆道:「好香,時候不早了,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何翠章和鍾越紅真是不得不佩服他情緒轉變的速度,兩人跟在他身後一道走去。
出身行伍,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規矩自然也少了些,大傢伙以前經常一同用飯,只是今日卻遇到了一些困難。
當兩人準備入座的時候,突然被趙夜闌冷颼颼的目光打量了一遭,頓時僵硬得手腳都不知放哪好了。
燕明庭讓人添兩幅碗筷,趙夜闌沒有阻攔,但也下了命令:「先去淨手。」
明顯是被嫌棄了,兩人尷尬地看向燕明庭,燕明庭點點頭:「去吧去吧。」
「你也去。」趙夜闌斜他一眼。
燕明庭:「……哦。」
三人站在一盆水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後搓了搓手。剛拿出來,一旁的趙府丫鬟又遞了塊桂花胰子,三人復又面面相覷。
丫鬟解釋道:「用來搓手,去污留香。」
三個大老粗又不得不輪流搓了下胰子,精細地淨了一遍手。
何翠章小聲嘀咕道:「將軍,你這什麼時候才能用得上飯啊?」
燕明庭更小聲:「你就慶幸今天沒讓你們先去沐浴才上桌吧。」
何翠章想想都覺得可怕,再看趙夜闌時,滿腦子都浮現著「事兒精」三個字。
鍾越紅沒說話,倒是多看了那桂花胰子幾眼,饒是她女兒家也從未用過這等精緻的小玩意。她出身屠戶之家,家裡從來沒見過此等東西,入伍後更是連水源都不一定能隨時保證,哪裡能用到這些。
三人總算落了座,拿起筷子就抓緊時間夾菜,好像後頭有追兵追趕似的,一頓風捲殘雲,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趙夜闌細嚼慢咽了幾口,就見桌上的食物被吃了個乾乾淨淨,再一看這舒服摸肚的三人,重重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放。
啪——
三人一驚,連忙坐直,後知後覺地露出抱歉的神情。
「小高,去把小廚房的東西端出來。」趙夜闌吩咐道。
不多時,一道道精美的佳肴便重新端了出來,燕明庭訝然:「怎麼還有這麼多菜?」
趙夜闌悠然夾菜:「擔心你府里的廚子花樣太少,便安排了人在小廚房多備點,得虧我吩咐下去了,否則這頓還有我吃的嗎?」
何翠章和鍾越紅拘謹一笑,又見他面前擺的那些,味道鮮美,色相一絕,令人口舌生津,奈何腹中已飽,也只能眼饞而已。
用過膳後,兩人灰頭土臉地離開將軍府,臨走前鍾越紅被趙夜闌喊住,她疑惑地回頭,小高就走到她面前,給她遞了個東西。
她走到大門外,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塊嶄新的桂花胰子。
「給你這個做什麼?在將軍府管著我們,還要發給你回家天天洗去?咱們這繭子手,就是搓個幾百遍也搓不出他那細皮嫩肉的效果啊。」何翠章嘀咕道。
鍾越紅一腳把他踹的遠遠的。
晚上,累了一天的趙夜闌早早洗漱好,抱起一床新被褥準備就寢,沒多久旁邊就多了個人。他背對著對方,想到下午回來後,發現那些他要求添置的東西都一一達到了他的要求,問道:「你為何不同意分房?」
燕明庭雙手枕著腦袋,翹著腿:「剛成親就分房,傳出去我還要不要面子了,正好這將軍府也是該擺擺闊了。」
趙夜闌嗤之以鼻,不明白他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剛閉上眼,就察覺到對方在給自己蓋被褥,回頭瞪了他一眼:「別越界。」
「狗咬呂洞賓。」燕明庭說。
「你罵誰是狗?」趙夜闌轉過身,拿起擋在中間的典籍扔向他,「你給我滾下去!」
「別亂動。」燕明庭偏過頭,躲過一擊,起身笑著捉住他的手,按在枕頭上方,「打又打不贏,你這是何必呢?」
趙夜闌掙扎許久,完全掙不開,手腕還勒痛了,惱羞成怒地看著他,胸膛微微起伏,衣領凌亂地敞開了些,露出玉瓷般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