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那場夢難道是平行世界裡發生的意外？

    陳祁然不知道，也不想再回憶，而是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情不自禁地攥緊了葉初棠的手。

    感覺到手上的力氣驀然加重的葉初棠，擰過頭來看著陳祁然，嘟囔道：「我還是覺得你這幾天好奇怪。」

    他沒有否認，只是晃了晃他們交握著的手，說道：「因為我不放心，想以後都陪你來。」

    「你真是……」

    她有些無奈，但內心甜滋滋的。

    「辛苦了。」

    陳祁然不敢提及任何與那場夢有關的事，更沒有勇氣提及「意外」二字。

    他打算獨自去消化那場夢。

    葉初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只是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好吧，確實是挺辛苦的。」

    他們這才往計劃建學校的那塊地走去。

    下午返程時，就算坐在車內，陳祁然也還是緊緊握住葉初棠的手。

    她感覺陳祁然這一路上比起過往都要黏她，但是這一次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抬起另一隻手，覆住手背，輕聲道：「我還是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陳祁然沒有認同她這句話。

    飛機升降，他們終於回到香港。

    看著回家時途徑青馬大橋的夜景，油然升起的安心感讓陳祁然徹底放鬆下來。

    他把葉初棠攬進懷裡，說道：「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去接旺財。」

    「不知道它還記不記得我。」

    她帶著興奮入睡，註定第二天早早醒來。

    抵達犬舍後，工作人員算好日期把旺財的籠子放在進門就能看見的位置。

    小柴犬在氣勢上與體型有極大反差，從籠子放出來後一直在葉初棠的腳邊拱來拱去。

    陳祁然看著它笨拙的動作，笑著打趣道：「它挺聰明的，知道在這個家該討好誰。」

    旺財雖然活潑，但是天生溫順。

    陳祁然一手牽著葉初棠，再稍微俯身，用另一隻手抱起旺財，掂了掂：「我們回家。」

    在車上的時候就感覺到旺財不怕生，到家後陳祁然把它放到地上，便好像發條玩具一樣衝進客廳四處打量。

    葉初棠則跟在旺財後面，寸步不離地看著，感嘆道：「它好像小朋友。」

    「不然也不會說我們是一家三口。」陳祁然笑著從身後攬住她。

    「對了。」她轉過頭，恰好感受到陳祁然呼出的鼻息灑落在她的肩上，頓了頓，「我們明天怎麼過？」

    他趁機蹭了蹭她的肩頸，說道：「棠棠乖乖在家等我，好好休息。」

    「好。」她確實有些睏乏，「放心吧，在家還有旺財陪我。」

    陳祁然需要先回公司處理些重要文件，再帶著鮮花和禮物回家給葉初棠準備屬於他們的燭光晚餐。

    他一進門就把那束嬌艷的紅玫瑰塞給葉初棠，而把準備的禮物藏在口袋，準備適當的時候再拿出來。

    接著便進了廚房準備晚餐。

    葉初棠逗了一會旺財後，躡手躡腳地靠在廚房門邊，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陳祁然轉過頭來看了看她，答道：「去給旺財倒點狗糧，不然他等下就饞我們的晚餐了。」

    ……

    葉初棠語塞，探頭看了看廚房內部，又道：「我說的是你這裡。」

    陳祁然用一側的叉子叉起一小節蘆筍，側過身來遞給她：「試一下味道夠不夠？」

    葉初棠就著他的動作一口咬下，很快便答道：「好吃。」

    「好，差不多好了。」陳祁然笑了笑，收回叉子，「把餐具拿出去吧。」

    起碼讓她對這頓晚餐的製作過程有參與感。

    葉初棠把那束紅玫瑰放在餐桌上裝飾，陳祁然在布置完畢後，沒有急著開始晚餐，而是從口袋取出一個戒指盒。

    「戒指？」她有些意外，打開後感嘆戒指的精緻，又想起上次的慈善晚宴，「你之前給我拍的都沒有怎麼戴過。」

    「就當這枚的意義不一樣。」陳祁然也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自作主張地把這枚戒指戴到了她的左手中指上，「等訂婚宴再換上正式的訂婚戒指。」

    「你是不是偷偷看過床頭櫃……」她努了努嘴，回去房間拿出一個戒指盒。

    是一款簡約男士戒指，之前在新品宣傳冊上看見，覺得很適合陳祁然，便早早預定了。

    「這叫心有靈犀。」陳祁然打開看過後，將戒指盒重新塞給她，「你幫我戴。」

    她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但在幫他戴上後，感覺很像在交換戒指。

    她做不到口是心非，站起來環住陳祁然的脖子，輕啄他的臉頰，頭埋進肩窩：「我好喜歡你呀。」

    他將葉初棠摟進懷中，低聲道：「我愛你。」

    旺財在屋內逛了一圈，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繞著他們打轉，接連發出了幾句「汪」聲，陳祁然無奈地瞪了它一眼：「搗蛋鬼。」

    深夜。

    陳祁然欲要把葉初棠揉進懷中，反覆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臉頰，那股鬱結終於在此刻消散。

    今晚美好的讓他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仿佛在提醒他要趕緊把那場殘忍的夢忘掉。

    亦慶幸好在只是夢一場。

    他和葉初棠能同生，能同死，而不是像夢境裡的那樣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