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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41:05 作者: 瓜言巧語
    他算是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批人了,在這個消息傳出去時他就知道不好,讓人截住了消息不再外傳,但是一些人家或許已經知道了,至少他知道,宮裡頭知道這件事的肯定有。

    現在他最頭疼的便是,聖上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怎麼做。

    對於自家次女傳出皇后命的事,秦太傅並不懷疑,在次女落水那次差點兒醒不過來,是一游僧路過救下的。

    而那游僧臨走時曾說過,他這女兒命中有此一劫,渡不過便只有一死,可若是渡過此劫,必定富貴一生,不同於常人,甚至可以給秦府帶來榮耀,更上一層樓。

    當時聽到這些話的,除了他便只有管家,只是當時嫡長女已經被指進東宮為太子妃,還有什麼榮耀是現在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帶不來的?

    所以當時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一想,只怕當時那位大師便看出了顏兒是皇后命。

    一門出兩女,皆是皇后命,雖然嫡長女並沒有這樣的批命,可已然嫁與太子且把太子東宮打理的井井有條,並無錯處的太子妃,誰敢說她沒有皇后命?這是在說太子最後不能當上皇帝嗎?

    一想到這個,秦太傅便頭疼的厲害,特別是聖上今日下朝後特意留下他說話,一開始還是話家常,在他要離開時,聖上意味不明的誇了他兩句,說他府里女兒養的好啊。

    當時在萬壽宮裡,明明還不曾熱起來,他硬是出了一身的汗,等出宮後才發現,汗水已經濕透了內襟。

    他不知道聖上只是單純的誇獎他,說他養了個好女兒——太子妃,還是在警告他秦語顏的批命一事。

    開國以來,還從未出現過兩位皇后亦或是太子妃同出一府之事,上位者最是猜疑不過,作為太子太傅,他早已經被劃分在太子一派,更何況太子妃也出自他府上。

    現在再來一個有皇后命的嫡次女,也不知道聖上會怎麼想了。

    而被秦太傅惦記著的皇帝,此時此刻還未就寢,正坐在龍椅上,桌案上擺放著奏摺。

    然而這些奏摺卻沒能吸引住皇帝的心神,皇帝只注視著手中的白紙,一頁一頁的翻過來看著。

    太監總管,也是皇帝貼身伺候的大太監何壽正現在龍椅旁,保證自己不看到白紙上的內容,卻又能觀察到皇帝的需要,在皇帝有需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上前伺候,這已經形成了本能。

    不過,就三張白紙,陛下已經看了足足半個時辰,就在他準備開口提醒陛下該休息時,皇帝主動把紙張放下來了。

    於是何壽又若無其事的站回去。

    只是被放置在桌案上的白紙,哪怕他並沒有特意去看,也發現了紙上的「秦語顏」三個字。

    當然,就算他沒看到這三個字他也知道這份資料是關於誰的,畢竟這件事還是他去辦的,只差把這位秦小姐什麼時候,哪天哪個時辰學會說話走路給查出來了。

    「何壽。」突然皇帝出聲,或許是身在高位太過操勞,又或許是皇帝覺得身為男人,並不需要保養,因此,不過五十幾歲的皇帝看著卻比實際年齡要老上些許,說有六十也不為過。

    何壽上前一步,仍然低著頭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像是只是開口隨意叫一聲罷了,對何壽的詢問並沒有回話,然後在何壽準備退回去時又開口了:「你也看看吧,對於這秦家丫頭皇后命一事,你怎麼看?」說罷把那幾張紙遞給何壽。

    何壽接過紙張看了一會:「奴才不敢妄自揣測,請陛下贖罪。」

    皇帝不怒反笑:「你也是個謹慎人啊,說吧,朕赦你無罪,在這宮中,朕能相信的人,除了你這個跟了朕這麼多年的老東西外,又有誰呢。」

    這話說的,何公公差點兒沒哭出來。

    何壽:「陛下您別這麼說,您是陛下,是眾人的天…」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

    皇帝:「這些恭維的話你便不必說了,朕聽的還不夠多嗎?朕只想聽你真實的想法。」

    何壽抬頭看了看皇帝之後才慢悠悠的說著:「陛下,奴才只是個閹人,並不懂什麼批命一事,只不過奴才知道,事在人為的道理,這批命哪怕極其尊貴又如何,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

    如果陛下下旨把秦家小姐指給一個乞兒,又或者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這皇后命又能怎麼樣?還能讓一個乞兒變成皇帝?讓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好起來當上皇帝?

    在秦家小姐還沒有當上皇后之前,說什麼都是虛的,都不過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若是萬歲爺指婚,誰敢不從,那可是抗旨,株連九族的事。

    只怕到時候秦府的人綁都會把秦小姐綁起來完婚。

    皇帝笑起來:「你這老貨,盡會說這些好話來哄朕開心啊,這皇后命啊,朕可輕易動不得啊。」皇帝一邊說著一邊搖頭,何壽只是賠笑著,至於陛下心裡想些什麼,陛下心裡有數,那就不是他一個奴才能猜測的事了。

    能從眾多太監中脫穎而出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除了是從小伺候的皇帝以外,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當然,這就不必教給不相干的人了。

    第七十五章 。

    皇帝沒再說什麼,只讓何壽磨墨,重新取出一張宣紙來,思索一會兒便在紙上寫了起來。

    何壽秉承著不聽不看不想的原則,只安心磨墨,待皇帝擱下筆後,墨跡一干便摺疊起來放置信封中,其中內容僅皇帝一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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