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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3:03:04 作者: 八千光年後
因為家教的原因,釋傳身上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理智,這會也只是以自身的經驗來引導宋寄。
企圖小鬼能多少聽進去一些。
小鬼聽進去了,只不過沒高興多少,反而紅著眼眶大聲地反駁道:「誰說我在混日子我沒目標的!我目標從小學就想好了!我也在認真做了的!」
「這當然最好了……」釋傳氣樂了,就這麼點事情也值得宋寄眼眶紅起來,「好了,別生氣了,哥最近真的好忙,都沒聽你講過這些。」
釋傳這個人要麼不咸不淡的,要麼溫柔起來要人命,宋寄從認識釋傳的那天起就被他吃得死死的,就扛不住釋傳帶著一點無奈的笑同自己說話。還沒被釋傳哄兩句生氣的表情就變成了委屈,癟著嘴巴不說話,好像一眨眼,就要掉幾顆金豆豆出來。
宋寄是真的會哭的,釋傳見識過。
不過那會兩個人都還小沒覺得有什麼,現在他倆一個高二的,一個初三的,要是真在大街上哭起來也太丟人了。
想想那畫面釋傳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更是驚慌失措地揉著宋寄的頭髮,越發耐心地哄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的目標是什麼麼?你說一次我肯定就記住了,要是你想靠三中晚上你下樓來我教你寫作業,要是你想考藝校附中我再也不說你練聲的時候吵了。這樣行麼?」
宋寄吸了吸鼻子,縮著脖子往圍巾里鑽了鑽,一團團白汽透過針織圍巾的空隙中呼出來。他沒太多把握,說話聲小小的,「我不考三中,也不去附中。我要升高中部,我還要和哥你考一個大學。」
他沒撒謊,也不是一時衝動,從小升初開始他就是這麼想的,釋傳在哪兒上學,他就去哪所學校。
學弟也是弟弟,他想一輩子做釋傳的學弟。
可下一秒,覆在宋寄頭上的手縮了回去。連帶著手的主人都退了一步,眼神複雜地看了宋寄好久。
他對他的小學弟說:「抱歉啊小寄,我忘了說了,我可能快要出國了。」
——
齊言到別墅的時候還特意在客廳坐了一會才進的房間,沒成想撲了個空,傭人在收拾房間,釋傳並不在房裡。
正要開口問人呢後腿肚就被撞了下,他鬼吼鬼叫地轉過身,嚷著釋傳要謀害員工,他要是被撞傷了這是要報工傷的。
「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開著輛法拉利撞的你,在客廳狗狗祟祟的進了我房間還狗狗祟祟的。」釋傳嫌他煩,冷冷地打斷他的控訴,蜷得像雞爪一樣的手重新搭上操縱杆慢慢往後退了出來。
齊言抬手抹了一把薛丁格的眼淚,也跟著釋傳走出房間,輪椅速度有點快,他小跑步地跟在一旁,擔心地問釋傳:「昨天不是回來不是不舒服麼?怎麼今天反倒不睡午覺了?」
昨晚估計是吹了那陣冷風,釋傳到家後就發起了低燒,還連夜把醫生叫來。包括現在看他臉色還是不太好,顴周泛著不自然的紅色,就算已經穿得整齊也難擋倦色。
「睡不著,躺著更難受。」釋傳微微仰著頭,鼻底還有點紅,是下半夜戴鼻氧蹭紅的。
好像要印證什麼,說完話後他還咳了起來。一開始還只是悶悶地咳兩聲,後面咳得太激烈,如同喘不過氣來一般,臉憋得通紅,胸腔里痰鳴音咕嚕咕嚕地響,卻怎麼都咳不出來。
護工聽到動靜立馬赴了上來,一人抱著釋傳不停地叩擊著他的後背,待痰液排出來後另一人遞上溫水幫他漱口。
齊言看過太多次釋傳這副模樣,按理說早就該習慣了,但還是會皺著眉偏過頭去。
看得堵心。
等咳嗽平息下來穿得板正的衣服早已經變得皺巴巴的,他輕輕喘著讓下人推他回去重新換一身。
現在他連自己握上操縱杆的力氣都沒有,鼻嘴並用地呼吸著,像一隻瀕死的魚。
「等等,你換衣服幹嘛?」齊言回過神來,一把拉住釋傳,「不是,你今天要出去麼?我沒給你安排工作啊。釋傳你別跟我開玩笑啊,醫生准你回國不是說你都好了,是你再三保證會有充足的休息時間人家才放你回來的。」
釋傳沒回話,還是虛弱地喘著,僵持了幾秒鐘,在他冷冷的眼神中齊言敗下陣來。釋傳回房間不單單要換衣服,以現在他的情況,有可能還要吃一些齊言說不上名字的藥劑。
他鬆開手依著護工將釋傳帶走,自己翻出手機來一一查閱近期所有的項目和行程,沒有一條是釋傳今天必須要出門的理由。
房間的門一直關著,齊言就這麼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一直等,等到他覺得釋傳估摸著是睡了的時候護工從裡面把門打開走了出來。見齊言還在,還朝齊言微微點了點頭。
推門進去釋傳已經坐在了輪椅上,只不過輪椅靠背放得低,幾乎是半躺著。興許是吃了藥,臉色沒先前那麼難看了。眼眸闔著,但絕沒有在睡覺,聽到齊言腳步聲慢慢靠近就睜開眼睛了。
「別叫,有話慢慢說,你叫得我頭疼。」釋傳非常不喜歡齊言這點,上大學那會就一驚一乍,那會還有精力和他鬥鬥嘴,現在聽到他咋咋呼呼的只覺得胸悶氣短。
齊言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也恢復到認真的狀態問釋傳:「那請老闆您先告訴我您今天為什麼非得出門可以嗎?今天本來是沒工作的,你這樣我要收加班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