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2023-09-20 21:35:44 作者: 司溟
    虞璟懶得搭理她,蘇君儼卻停下了腳步,轉身朝何琇微微一笑,「何小姐,很遺憾你鐵定是等不到那天了。另外,你應該也知道瑒澄和我的關係,所以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顧家肯定是不會看的上像你這樣的媳婦的。」

    虞璟悶笑一聲,抬臉瞅瞅這個殺人於無形的男人。他還真是狠,打蛇打七寸,一招斃命。

    蘇君儼聽見她的輕笑,像一隻小手在他的心尖上撩撥,不由一面攬緊了虞璟,一面加快了步伐。

    剛坐進車裡,蘇君儼落下車鎖,就腳踩油門一路加速,虞璟眼睜睜地看著儀錶盤上指針不停地轉動,一直到110碼才悠悠顫了顫,終於不動了。蘇君儼將車開到了一個街心花園附近就立刻放下手剎,下一秒就把虞璟摟進懷裡,撲天蓋地地吻下來。突然,他抬起臉,舔舔嘴唇,狐疑地問道,「你嘴上塗了什麼?怎麼一股子苦味,還澀嘴?」

    虞璟抿嘴笑道,「傻子,我嘴上塗了唇蜜的。」

    蘇君儼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喚做傻子,他不但不氣,反而覺得一種異樣的欣喜。勾唇燦爛一笑,他的大手已經將虞璟身上的直身大衣褪了下去,虞璟約摸知道他想幹什麼,伸手去推他。然而她裡面只穿了一件彈性針織衫,蘇君儼的手已經滑進了內里,在她的背上四下流連開來。

    在內衣的硌手處,他輕輕一捻,原本被束縛的豐盈一下子跳脫出來。

    「你,你不會是想玩車震吧?」虞璟磕磕巴巴問出這麼一句,自己的臉卻已然羞紅。

    蘇君儼滿意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畫著圈,有些邪惡地挑眉,「無尤不覺得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是極佳的意境嗎?」他特意在「停車坐愛「上加重了語氣。

    「呸,這裡可沒有有什麼楓葉……」

    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蘇君儼放倒。她的身體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白得驚人,是一種讓人心悸的美感。火熱的唇從頭髮一路吻下來,溫熱的手指順著她曼妙的曲線游移,蘇君儼覺得血全涌到了下/身的某個部位。

    「沒有楓葉,有冬青也不錯啊。」

    「無尤放心,我的車膜顏色絕對夠深。」

    「絕對不會有任何春光外泄。」

    ……

    醉吟商

    「喂,你哪位呀?」虞璟顯然還沒睡醒,眼睛眯著,語調軟軟糯糯的。

    蘇君儼握著電話,聽到那末尾的「呀」,唇畔浮現出一個清晰異常的弧度,「無尤你可真是狠心,才一個晚上連枕邊人都不認得了?你說我是哪位呀?」

    虞璟聽得電話那頭男子故作曖昧的聲音,總算清醒了幾分,「君儼?」

    「嗯,總算你還有點良心。」蘇君儼坐在轉椅上,交疊著一雙長腿,姿態異常閒散,「還沒起床,真是小懶豬。」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晚上還不是你----」虞璟剛氣鼓鼓地接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了,硬生生住了口。

    蘇君儼輕笑起來,她這會兒一定裹著被子,臉漲得通紅吧,忍不住逗她,「昨天晚上我怎麼了?無尤怎麼不說了?嗯?」一面打趣虞璟,一面愉快地將轉椅旋轉了一圈。

    虞璟氣結,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昨天晚上兩個人玩過車震之後,她是被某人像包粽子一樣用大衣卷得嚴嚴實實的抱進臥室的。結果剛被放在床上,他竟然又撲了上來,好容易廝磨一陣之後總算平息了某人的欲/火。不料半夜她正睡得雲遮霧繞的時候,他居然又毫無症兆地勃發了,一雙手在她身上恣意輕薄,差點沒把她嚇死。

    「色胚!」虞璟憤憤吐出兩個字。

    蘇君儼笑得愈發得意,「我只對你色。」

    「偽君子。」虞璟惡聲惡氣地說道,「有什麼遺言趕快交代。」

    「遺言?不行不行。我死了,你豈不是要當寡婦?有你在,我可捨不得死。」蘇君儼一本正經地調侃。

    「你放心,你死了我立馬琵琶別抱,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地上路了。」虞璟隨口接道。

    蘇君儼卻意味深長地一笑,「哦,琵琶別抱,看來無尤其實早就答應嫁給我了,是不是?」

    虞璟自知落他彀中,登時羞惱起來,「蘇君儼,你再廢話囉嗦的我就掛電話了!」

    「好好好,不和你鬧了。」蘇君儼這才正色道,「早上何世祥親自找我,把八十萬的支票送過來了,那件乾隆時期的影清蓮瓣紋鏤空香薰在日本的時候他已經脫手,至於淡描青花大碗和虞老先生臨摹的《牡丹松枝圖》和《寒林圖軸》都完璧歸還了。」

    虞璟怔怔地握著電話,半天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蘇君儼覺察到她的低落,微微嘆了口氣,「無尤----」

    虞璟卻又似乎陡然飛揚起來,「君儼,這麼一來我也是有錢人了。」

    蘇君儼淡淡應了一聲,心底卻有憐惜瀰漫開來,她其實一直都是有錢人呢,而且遠比一般人富裕,只是為了守著那麼一點驕傲才會讓自己過地這麼辛苦。

    「早飯我買了放在餐桌上了,雖然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但是還是要吃的,要不然胃又該不舒服了。對了,別忘了在微波爐里熱一下,不許吃冷的。」

    虞璟聽著他在電話那頭殷切的叮囑,鼻子有些發酸,嘟噥道:「好啦,你煩死了,小心被別人聽見破壞你蘇書記英明神武的形象。」

    「中午市委有個年終總結,實在不方便缺席,我今個兒看來沒法回去陪你吃飯了。不過你一個人也不許馬虎,不高興燒煮的話你就打電話到聞香閣,讓他們送餐好了。錢就在床頭櫃的里。」

    「嗯,嗯,知道了,小的遵命。」

    蘇君儼還想說些什麼,那邊虞璟已經急切地要掛電話了,心裡微微不悅,「急什麼,領導指示還沒說完呢!」

    虞璟臉一垮,「蘇書記,等您指示完畢,估計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在報紙上讀到『藺川驚現史上第一位被尿憋死的活人』的報導了。」

    蘇君儼忍住笑,「好吧,領導批准你去解決內急問題。」

    掛了電話,蘇君儼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笑意。剛敲門進來的高樊一看,心知肚明,鐵定剛和那位通過電話,心情正好吶。今天早上書記進辦公室的時候,食指上轉著車鑰匙,一臉的春風得意。眉間眼底柔情一片,害得他手底下剛分配過來的幾個毛丫頭一個個立刻神魂俱散,暈得連北都找不著了,一早上效率幾乎為零,就知道在辦公室里犯花痴。

    將手裡的文件夾畢恭畢敬地遞過去,「書記,年終總結我已經擬好了,您看看還有哪裡不妥當的。」

    蘇君儼揮揮手,「不需要看了。你辦事,我一百個放心。對了,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高樊臉色立刻嚴峻起來,從西裝內兜里掏出一個信封,「證據全在裡面。」

    蘇君儼修長的手指隨意捻開信封封口,將其間的光碟抽出來,又將裡面一沓照片翻了翻,方才冷酷地一笑,「光碟我先替他留著,至於照片,今晚六點之前給我寄給錢夫人。」

    高樊有些意外,「寄給錢夫人?不寄到報社嗎?」

    「我們錢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奶打電話。」蘇君儼笑得很是邪肆。

    錢國璋的夫人是出了名的胭脂虎,要是被她知道了錢國璋在外頭養了好幾個情婦,非鬧到老泰山王司令員那裡去。錢國璋能混到今天這地步,大半全是靠的岳丈的提攜。只要鬆動了王司令員,扳倒錢國璋可謂輕而易舉。

    高樊不得不佩服蘇君儼的城府和心機,「好的,我馬上就去辦。」

    年終總結結束之後,是市委內部的聚餐。

    蘇君儼坐在席上,只懶懶地抿著酒,比起這些所謂的珍饈美食,他還是更喜歡他的無尤為他燒的家常小菜。

    每回想到虞璟,蘇君儼臉上都會露出由衷的笑意,襯得他的一張臉越發顛倒眾生。而那幾個想上來敬酒的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個個被這淡笑搞得紅霞滿面,更加推推搡搡不好意思上前,好容易其間最漂亮的一個鼓起勇氣,率先走到他面前,端著酒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蘇書記,我叫成孜,是去年剛分配過來的。我敬您一杯。」

    蘇君儼和成孜碰了碰杯,成孜激動的險些連杯子都握不住,紅酒差點潑出來。蘇君儼不由想起和虞璟初見的時候,她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還真有神氣啊,雖然那時他很不待見她那種自矜的模樣,以為不過是故作清高罷了。然而言談舉止偏偏進退自如,大有林下風氣。身處酒色財氣之間,卻讓人感覺跳脫其外。即使處於下風,她的神態依舊高傲,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智者一般,覷著一雙毒辣的冷眼,看旁人蠅營狗苟做那跳樑小丑。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世間除了他,還有誰能見識到她摘下面具之後的嫵媚風情,昨晚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媚眼如絲,一雙鳳眼似睜未睜,欲閉不閉,眼波流轉之間簡直叫他失了魂。她那玫瑰色的小嘴微微翕張著,逸出的嬌吟如同電流一樣噝噝流變他全身的脈絡。真是要命,他的無尤真真是天生的尤物,當她的精緻溫潤包裹著他的灼熱昂揚的時候,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還真是應了古代狎邪小說里的那句老話:明里不見人頭落,暗中教人骨髓枯。蘇君儼覺得下腹又一陣陣緊縮起來。

    於是這聚餐在蘇君儼眼裡便愈發寡淡無聊起來。最後實在堅持不住,扯了個謊蘇君儼就拎著大衣出了包間,高樊拿著PDA跟在身後,不忘提醒他,「書記,今天晚上七點市里有一個迎新晚宴,邀您參加。明天中午十二點還有市卓越企業家年會也邀您出席,還有……」

    還沒說完,蘇君儼已經冷靜地交待道,「晚上的晚宴你代我出席,賀詞帶到就行。至於明天的活動一律推掉,說我有事,順帶答謝好意。」

    「好的。我知道了。」高樊嘴上沉穩地應著,心裡卻突然冒出兩句詩來,「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蘇君儼興沖沖地回到家時,卻發現家裡收拾得異常整潔,只是不見人影。莫名的慌亂鋪天蓋地地涌過來,小拇指上勾著的車鑰匙虛虛地晃了晃,掉在了實木地板上,清脆的一聲響。冬日午後的太陽從飄窗照進來,透過只拉下一半羅馬簾,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蘇君儼連鞋也沒有換,就快步衝進臥室,直到看見那個倚牆而立的帶雲頭鎖片的黑色皮箱,他才無端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給虞璟打電話,半天才接起來,還帶著一點微醺的調子,「餵----」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