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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6:24 作者: 四面風
    凌笳樂就撇嘴。

    凌宗夫問他:「那你到底是想跳舞還是演戲?你要是繼續演戲的話,是不是又得進那個圈子。」

    沈戈就忙說:「叔叔,演戲不一定非得進娛樂圈的,也可以只安心拍戲,不弄那些炒作的東西。」

    「那你得想好自己究竟是想跳舞還是想演戲,想精通一樣東西,就得專注、鑽研,不能三心二意……」

    凌宗夫這麼說著,張媛就已經感到失落了,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兒子。她還是希望凌笳樂能繼續跳舞,哪怕跳不上大舞台、跳不了主角也沒關係。

    凌笳樂用眼角瞟沈戈,沈戈忙對凌宗夫和張媛說道:「其實跳舞和表演並不衝突,現在有很多多元化的表現方式,比如視覺話劇、或者歌舞類影視劇……當然這些在我們國內還處於實驗階段,但是實驗階段也有優點,樂樂可以和整個行業一起探索方向,我相信他有這種靈氣……」

    如此一來,凌家父母才真正滿意了,凌笳樂偷偷沖沈戈豎了個大拇哥。

    在凌笳樂父母那裡出櫃如此容易,讓沈戈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只是偶爾他也會感到些惆悵,望著空氣發起呆。

    凌笳樂或許是情商不夠的,不會看眼色、聽不出別人的弦外之音、說不出那些漂亮的場面話,但他很輕易就能看懂沈戈的心事。

    他對沈戈說:「爺爺奶奶挺喜歡我的,看咱倆一打電話就打那麼久也不說什麼,也不催你,還老給我做好吃的讓你帶給我,我就覺得,已經很好了。」

    沈戈心生感激,同時感到些愧疚。他必須得承認自己心底的怯懦,有張松和王序的前車之鑑,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冒險。

    他對凌笳樂說:「如果爺爺奶奶催我相親——」

    視頻那頭的凌笳樂「噗嗤」笑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相親」這個詞,還是從沈戈嘴裡說出來的,就覺得特別搞笑。被他這麼一打岔,這個沉重的話題就暫告一段落了。

    這一年沈戈過生日的時候凌笳樂又去他家了。他覺得自己最近應該算是過氣了,和沈戈見面次數越來越多。

    他終於又吃到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新鮮燒麥,還讓沈戈手把手地帶著做了個硬菜,把他給高興壞了,吃飯時甚至破了戒,和沈戈一起陪爺爺喝了幾小口米酒。

    老人家吃得少,很早就停了筷子。奶奶依然很要強,堅持把自己和老伴兒的碗筷洗了,然後從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紅絨布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對足金耳墜,造型是中式的,相當精美,分量也很足。

    沈戈和凌笳樂本是有說有笑的吃著飯,見狀都有些掛不住笑了,尤其是沈戈,他知道這是什麼。

    奶奶耳背的年頭有些久了,說話都有些含糊起來,把裝著耳墜的絨布盒子推到沈戈面前:「成成把這個收好。」

    沈戈笑得有些假,「奶奶,我要這個幹什麼呀?」

    奶奶指指耳朵,又擺擺手,將絨布盒子推得更近了。

    爺爺說:「聽你奶奶的。」

    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耳墜是出嫁時戴過的,也是唯一一件逃過歲月洗禮的物什。沈戈的爸爸結婚時,奶奶將這對耳墜送給沈戈的媽媽,後來沈戈的媽媽走了,這對耳墜又回到奶奶手裡。

    沈戈有些著急地看了凌笳樂一眼,將盒子又推了回去,提高些音量:「奶奶我還不著急結婚呢,現在人結婚都晚!」

    奶奶抬手捏了捏凌笳樂的耳唇,「樂樂不是有耳洞嗎?」

    又過了兩個月,凌笳樂要搬家了。

    沈戈樓里有一戶空出來了,他立刻搶占上。這套房子比凌笳樂目前住的這套少一個房間,也沒有廚房,但是客廳大,他們依舊可以將客廳改成練習室;之前家裡的那套家庭影院照搬過來,放進主臥,這樣沈戈以後看電影也舒服了。

    凌笳樂注重隱私,沈戈就從中城內部找的工人幫凌笳樂搬家,大件小件都搬得差不多了,還剩最後一張床,要搬進沈戈的臥室,把沈戈現在那張沒那麼舒服的床替換下來。

    床搬走後,露出以前床底下的灰塵和幾張紙,凌笳樂眼疾手快地撿起來不給沈戈看。

    沈戈向他伸手,凌笳樂扭扭捏捏:「都是以前的了……」他那會兒什麼都干不好,想往床頭粘幾張紙都粘不牢,順著床頭和牆壁之間的縫隙掉到床下摸不出來。

    沈戈拿過來看了兩眼,那上面都是罵人的話,凌笳樂這才想到自己好像還沒和他說過這事呢,怕他以為是自己在分手那會兒偷偷罵他,忙說:「是我在網上——」

    沈戈已經將他抱進懷裡了,抱得非常緊。

    他們把這幾張紙隨便撕了幾下,扔到門口收集垃圾的紙箱裡,沈戈問凌笳樂:「要不要再懷念一下?」這是凌笳樂出道以後住得最久的一個地方。

    凌笳樂催他:「趕緊去那邊,我得看著他們裝床,裝不好會晃的!」

    沈戈想到什麼有意思的,笑道:「也不怕,我爺爺奶奶耳背,那邊隔音也挺好的,鄰居也聽不到。」

    兩人就這樣說笑著,走出了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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