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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6:24 作者: 四面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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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我補償給你,行嗎?我給你做牛做馬,小路!求你別再為這事和我鬧了!我和你說過,她什麼都知道,也同意!她就是為了城裡戶口才想和我結婚,礙不著我們!女人都想要孩子,我和她說了我生不出來,她過兩年就會離婚的!小路,我都二十五了,村里像我這麼大的老二都生出來了。我早晚得結婚,現在這個是最好的人選,你別逼我了行嗎小路?」沈戈疲憊而煩躁地解釋著,臉上的乞求讓他生生矮了十好幾公分。
凌笳樂哭得面部浮腫,嗓音徹底嘶啞,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行,松哥,這事兒沒商量的餘地。今天你聽你父母的娶個女人回家,明年你就會聽他們的日個孩子出來。」他突然發狂,隨手抓起個什麼東西朝張松擲去,用盡僅剩的一點體力:「張松!你王八蛋!你不是東西!你把我拖下水,你憑什麼自己去結婚、你憑什麼去娶女人!」
原來他扔出去的是張松的菸灰缸,這一次扔寸了,也不知為何沈戈沒有躲,那玻璃菸灰缸砸到沈戈的肩膀,收音麥克風接收到他喉嚨深處的一聲悶吭。
「停!」王序親自跑過來檢查沈戈有沒有受傷,扒開衣領看眼肩頭,有些生氣地罵道:「傻了你!躲不開嗎?」
沈戈還真的躲不開,剛才那一鏡里,凌笳樂那仇恨的目光看得他一哆嗦,讓他險些當了真。
他的視線越過王序看向凌笳樂,凌笳樂獨自坐在床上,垂著頭,小李給他遞紙巾擦臉,被他一把推開。
隨組的醫生被喊過來,按著他被砸的地方問:「這樣摁疼嗎?」
疼,疼死了。凌笳樂始終沒有過來關心他。
直到晚上十點多鐘,凌笳樂才從江路那裡緩過來,讓小李喊沈戈上來。
他躺在床上,一直喊熱的他竟然在肚子上蓋了條薄毯。
他委屈而羞愧,拉著沈戈的手像是要道歉,被沈戈制止,反握住他的手:「沒關係,我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被砸傷的人是凌笳樂,需要他的好聲安哄。
「疼嗎?」他的聲音依舊是嘶啞的,他今天喊了太多條了。
沈戈輕輕拍著他的手背:「不疼,真的,正好砸到肉上,沒傷筋沒傷骨就不疼。」
凌笳樂眼裡一熱,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沈戈彎下腰,手掌輕輕罩到他的左腹,「小李說你胃難受?要叫醫生過來看看嗎?」
凌笳樂終於忍不住了,抱住他的胳膊把臉埋上去。
沈戈感到胳膊被他的眼淚打濕了。
小李很怕沈戈生凌笳樂的氣,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卻被他眉間那幾道隱忍壓抑的紋路驚了一剎。
「唉!」他忿忿地一跺腳,轉身出了門,把私密留給他們兩個,心裡連連嘆氣,真是拍的什麼造孽電影啊!
第83章 舊病重犯
江路第一個想到能去求助的,是他們的小團體。
以前江路遊走在學校和家庭之間,始終像個外人,毫無歸屬感。是張松帶他找到組織。和從前那些怎麼融也融不進的集體不一樣,這個組織立刻熱情地接納了他。
但是在張松結婚這件事上,平時對他最好的紅大姐說他錯了,不止紅大姐,其他人也都說他錯了。
「你怎麼這麼軸呢?你別把它想成是結婚,你把它想成是合作、是交易,一張結婚證換一個城市戶口,多合適的買賣,誰都不虧。」
「松哥都二十五了,家還是農村的,拖不起啦。他現在不和這個結,回頭也要和別的結,到時候找的就不一定有現在這個好了。你沒聽說xx街的小許嗎?娶了個厲害的,天天盯賊似的盯著他,見他跟男的稍微湊近了多說兩句話回家都要摔碗。」小軍純粹把這事當笑話講,「哎你們聽說沒,小許現在每次買碗就買兩隻,說多買多砸,要破產啦!小路,你想讓松哥以後也找個那樣的母夜叉?」
「就是!我聽松哥說那女的特明事理,知道他有愛人就同意婚後分居,也不多打聽,彩禮還要的少。以後她見不著你,你見不著她,你當她不存在不就得了?礙不著你們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礙不著什麼?
「他要是能明白不就沒事了嗎?關鍵是他想不明白呀!」 一直喜歡張松的小上海就更陰陽怪氣了。他不是上海人,只是家裡有人去上海做生意,經常帶一些時髦的東西回來。
他沖江路哼了一聲,「小市民的局限性。」
一直坐在旁邊悶頭抽菸的張松終於說話了,是衝著小上海的:「行了你,你一買來的城市戶口連小市民都夠不上呢!」
小上海被他堵得臉上一時紅一時白,旁邊幾人就愛看他被張松甩臉後還鍥而不捨的勁兒,一起鬨笑起來。
江路冷不丁站起身,控制的臉色不肯讓自己以脆弱示人,只是嘴唇微微哆嗦:「有什麼好笑的?這是好笑的事嗎?」
一群笑聲沉下去,張松看眼他臉色,也是強忍著情緒努力做出一副和顏悅色: 「不是笑你。」又道:「我就說別問他們,你非得問,他們哪有正經的?」
原來連張松都沒怎麼當回事。
身邊太多例子了,他們認識的那些人,到了年紀哪個不是瞞著家裡或者被家裡逼著,和一個不知情的女人結婚去了?
張松同那女人說了實情,他還得算這裡面最光明正派的那一個呢!他甚至還保證不會和那女人睡覺,不要小孩,傳宗接代都省去了,多無私,多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