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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6:24 作者: 四面風
    「導演說明天要是還不行就得換替身。正好演張松母親的演員後天能空出檔期,我後天開始拍張松和家人的戲,和你現在的戲就對上了。」

    「能空出檔期」這說法一聽就是大咖,凌笳樂挺驚訝的:「張松母親換人了?」

    沈戈笑他:「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早就換人了,聽執行導演說是導演好不容易請來的,對方一答應,就立馬把之前的演員換了。」

    凌笳樂好奇不已,「誰呀這麼牛?」

    「馮姒,少男殺手,性感女神,你應該聽過吧?」

    何止聽說過?凌笳樂的表情一時尷尬得難以形容……

    第35章 張松母親

    馮姒,是個藝名。

    現代人看到「姒」這個字,第一反應就是古時候那位引得君王點燃烽火,只為搏其一笑的冷美人褒姒。

    馮姒的名字正是源自那位古代美人。

    放眼看去,燕肥環瘦各色女星,似乎只有馮姒敢公然讓自己與人們幻象中的美女扯上瓜葛,因為她本人就是無數男人幻想的成真。

    沈戈想不明白王序為什麼要讓這樣一個明艷的女演員來演張松的母親。

    馮姒今年39歲,保養得好像二十多歲,又比真正的褒姒愛笑,唇角始終含情,眼角始終帶春。

    而張松的母親張麗華,在戲裡這個時間點上亦是39歲,卻應當是個被終日操勞損毀了容顏的農村婦女。

    不老女神馮姒怎麼能演一個終日下地幹活的中年婦人?

    沈戈的這種疑惑在他和凌笳樂正式見到馮姒本人後達到了頂峰。

    「馮老師——」凌笳樂恭恭敬敬地向馮姒問好。

    馮姒笑看著他,那眼神太過風情萬種,絕對不是一個媽媽輩的女性看一個小一輩的男性。

    她對凌笳樂嗔怪道:「劇組裡不是已經有一個馮老師了嗎?」語氣在撒嬌和問罪中間拿好了尺度,既不讓自己掉價,也不讓對方好過。

    凌笳樂肩膀都要縮起來了,支支吾吾。

    馮姒好心提點他:「以前怎麼稱呼,現在就還怎麼稱呼不就好了?」

    王序和沈戈同時露出意外的表情,四道視線在馮姒和凌笳樂之間來回移動。

    凌笳樂硬著頭皮喊道:「姒姒……」

    凌笳樂被王序說過口齒含糊的問題,說他聲音軟,說起台詞來不夠乾脆利落。不過他現在每天都和沈戈做口齒練習,台詞含糊的問題已經有了很大改觀,只除了喊一些疊字的時候,比如「媽媽」,再比如「姐姐」……

    馮姒真是個磨人的老妖精,還不肯放過凌笳樂,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沈戈用餘光瞥到凌笳樂似是縮起肩膀,就義似的把後面的低聲喊出來:「……姐姐。」

    那吐字像烤化了的糖似的黏糊,讓沈戈暗自打了個冷顫,險些笑出來。

    只是下一刻,他沒法隔岸觀火了,馮姒那風情萬種的視線拐個彎落到他的臉上,沈戈汗毛一立,頓時體會到凌笳樂剛才的感受,縮起肩膀低聲喊道:「姒姒……姐姐。」

    馮姒彎起能撓搔男人心的眼睛,對沈戈笑道:「長得可真帥。」

    凌笳樂頓時驚恐地瞧了沈戈一眼,好像他馬上就要大難臨頭。

    「你們兩個認識?」王序抬手在馮姒和凌笳樂之間比劃了一下,皺著眉頭不悅道。

    「認識啊,怎麼了?我們一起參加過慈善晚會,座位是挨著的。」馮姒渾不在意地回道,還徵求凌笳樂的意見:「是吧,笳樂?」

    凌笳樂弱小無助地附和點頭。

    王序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對凌笳樂擺了下手:「笳樂回去拍戲,沒事不用過來了。」

    凌笳樂得了特赦,差點撒腿就跑,轉身時突然想起沈戈,擔憂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轉念一想,要是沈戈被馮姒「掰直」了,似乎也不錯,便義無反顧地丟下「戰友」獨自逃命去了。

    除了王序,誰都沒想到這樣的馮姒換好裝扮從化妝間出來後,就成了那個只能從歲月的指縫裡窺得其往日美貌的農村婦人。

    馮姒戴了摻了幾絲白髮的假髮,箍成小小一個老婦人髮髻,臉上化了老年妝,加了很多風霜,身形也變了,甚至聲音也變了,用粗糙而平淡的語調喊道:「導演,你看行嗎?」

    她說這話時,甚至用手在褲子上搓了一下。

    沈戈一下子就折服了,他以前在鄉下看到的那些大嬸婆婆們,就經常做這個動作,因為婦女們總是在做家務,手心總是沾著水。

    張松的母親就是一個這樣日夜操勞的農村婦女,做著和村里其他婦女一樣的活計,用勤勞的雙手照顧著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但她又很不同於其他婦人,即使風吹日曬卻依舊稱得上美麗,身段也依然苗條,沒有像其他同齡的婦人那樣寬成一個桶或者彎成一張弓。

    她更大的與眾不同在於她從前的經歷。

    她和丈夫張保不是本地人,是從很遠的地方搬過來的。

    丈夫張保是木匠,憑藉勤勞靈巧的手和樸實厚道的性格,很快就在當地立住腳,被村民接納為本地人。

    沒人知道張家格外有出息的長子其實不是張保親生。

    張松的母親張麗華十七歲時未婚先育,這在那個年代簡直是重大災難。

    她是當地的一枝花,周邊幾個村子的年輕小伙眼睛都掛在她身上,她顯懷又格外早,沒幾個月就兜不住了,鬧得周邊幾個村子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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