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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5:03 作者: 貓界第一嚕
    他一面不忍女孩被訓,一面又為賀東的維護心裡發癢。

    陳視也有些生氣,這還是他這裡第一次出現場控擅離職守的情況:「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今天還算走運,如果換成其他情況呢?發生了火災,或者裡面的玩家受傷了,你作為場控離開了監視屏,等於置這場玩家的安全於不顧知道嗎!」

    陳視一邊說著一邊瞄向沙發上的賀東,覺得有些新奇。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賀東發火,為另一個人的事情生氣。

    沙發上的賀東正握著旁邊小朋友的手,另一個胳膊把小朋友的肩膀攬到自己懷裡,好言好語的哄著。

    賀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這幾個月里,他僅剩不多的耐心幾乎都給了旁邊的少年。

    看不得他受傷,看不得他難過,只想要要他好好的,每天都快樂。

    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了,葉漾有些疲憊,洗完就直接睡了,沒有意識到賀東的異常。

    賀東在書房待到午夜才回到房間裡,看著小朋友沉睡的臉龐,心亂如麻。

    他知道,有些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有些事情,他已經控制不了了。

    他希望一切都如原來一樣,又希望不一樣。

    小朋友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說著囈語,賀東湊過去,聽到他的少年軟著聲音喊著「東哥」。

    賀東喃喃道:「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這一夜,有人甜甜酣睡,亦有人不得入眠。

    葉漾醒的時候,陽光已經懟在他臉上了,他下意識摸向旁邊的被褥,是空的。

    他瞬間睜開了眼睛,另一半的床單整整齊齊,沒有一點褶皺。

    葉漾是在書房找到賀東的,賀東正坐在窗邊看書,看見他進來揚起了一個溫暖的的笑容:「早。」

    「早,東哥。」

    葉漾蹭到男人身邊,發現東哥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的那一套,他試探道:「東哥昨晚沒睡?」

    「額……」

    賀東糾結著要找個什麼理由解釋自己昨晚的一夜無眠,小朋友卻把藉口送到了他嘴邊:「東哥,你買玫瑰花幹嘛?」

    潔白如玉的白玫瑰正放在書桌上,外面扎著一層黑紗,帶著點神秘與高貴。

    賀東話音一轉:「送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葉漾乾巴巴地問道:「我可以一起去嗎,對方會不會介意?」

    賀東這次來X市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原本沒想要帶上小朋友,但是經過了昨天的心路歷程,他多了點私心,帶去看看也好……

    「不會介意的。」

    兩人先去吃了點早餐,賀東給小朋友夾了一個蟹黃湯包:「嘗一嘗,這個很好吃。」

    葉漾沒動,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的上面。

    東哥是要去見誰呢?

    這束花是不是要送給喜歡的人?東哥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子,應該是個男孩子吧?

    東哥也會像哄自己一樣哄那個人嗎……

    葉漾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心裡一片酸澀。

    賀東無奈,幫他把湯包戳了個洞,等湯汁涼了些,才用筷子夾到葉漾嘴邊:「吃一點,不然等會會餓的。」

    葉漾吃下,湯包裡面鮮美的湯汁在口腔散開,他卻無暇顧及美食:「東哥,你今天是要去見女朋……男朋友嗎?」

    賀東一愣,挑眉看向忐忑不安的小朋友:「是啊。」

    葉漾臉色一僵,低下頭開始慢騰騰的喝粥,掩蓋住自己不太開心的神色。

    這一碗粥葉漾喝了將近半個小時,他覺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就想拖延時間,等賀東改變主意說不去了。

    半小時後,賀東帶葉漾來到了一個墓園。

    葉漾跟在賀東後面,看到了一排排的墓碑,有些錯愕。

    難道東哥的男朋友已經去世了嗎?和知微姐一樣,心裡一直無法忘懷,所以來祭拜?

    賀東在最後一排其中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把花放在了碑前:「這是我媽媽。」

    葉漾順著賀東的視線看過去,墓碑上的照片裡,是一個五官精緻的捲髮女人。嘴角的笑容是和賀東一脈相承的溫暖,柔和。

    葉漾:「你剛剛說,是見男朋友的……」

    「騙你的……這你也信?」賀東失笑,揉著小朋友的發窩:「我有沒有男朋友,你難道不知道嗎?」

    葉漾漲紅了臉,想反駁他的話。但賀東這些日子確實大部分時間都和他在一塊,少有夜不歸宿的情況,也沒見和誰聯繫的頻繁,那哪來的男朋友呢?

    葉漾懊惱地拉住賀東的衣袖,他怎麼就信了呢?

    賀東沒注意小朋友的小動作,給他介紹著墓碑的主人:「我媽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很喜歡白玫瑰。」

    八歲?東哥現在二十七歲,也就是說東哥的母親已經去世十九年了嗎……

    葉漾主動握住了賀東的手,想給他一點安慰。

    賀東回握住小朋友的手:「我其實沒有很難過,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時間是治癒傷痛的良藥,我現在至多是有些傷感。」

    八歲那一年,賀東從學校回到家,得知了驚天噩耗,他的母親死在了手術台上,因為一種罕見的絕症。

    賀東已經不記得那個絕症的全名了,只記得是和腦袋有關的。

    最開始的那兩年,作為一個剛失去母親的孩子,賀東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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