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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同事買回來的芝士漢堡也送到了。隔著包裝紙,能感受到裡面的熱量有多高,但味道真香,有肉和麵包獨特的香脆肥腴味道。

    趙想容掂量著漢堡,盯著桌面的戒指,又有種自厭般的惱火。她想起很早之前,裝修兩人的新婚公寓,她和外籍設計師吵架,足足瘦了5公斤,但周津塬拎著箱子入住的當晚,先叫人先把他房間的鎖換了,鑰匙只握在他自己手裡。

    這時候手機一震,司姐把她叫到辦公室。

    司姐問她能不能提前一周動身去歐洲,有年輕模特蹭頁面,是某顯貴政要朋友的第三任私生子,突發興致地想當男模特。司姐自己不好出面,也沒這個閒工夫管這爛事,索性讓趙想容照顧他。

    趙想容答非所問:「老大,你覺得我是一個反反覆覆的人嗎?」

    司姐伸出同樣紅艷艷的指甲,沉默地指了下門口,意思是這裡是主編辦公室,不負責心理諮詢。

    趙想容沒正形地給自己找補:「正在寫述職報告,上面要寫性格缺陷。」

    司姐這才抬頭,翻了一個時尚人士所特有的巨大白眼。

    她說:「豆豆,你再想升副執行主編,必須有海外工作經驗。我就乾脆告訴你,就算平躺,也得在巴黎街頭躺一段時間,把英語法語給我說利索了!這一次,別給老娘半途而廢!」過了會,又頭痛地補充,「那小孩才16歲,你如果和他好上,千萬別告訴我。」

    經過塗霆後,司姐居然擔心趙想容會看上那十六歲的小男孩。

    趙想容怏然說:「我怎麼會對十六歲的小男孩下手,歲數太小了……他帥嗎?」

    司姐剛把女兒送到夏令營,今天心情也不錯,也開趙想容的玩笑:「你十六歲的時候交過幾個男朋友?」

    趙想容隨便報了一個數,說三個。司姐一語道破真相:「我看不止。」

    趙想容瀟灑地站起身:「十六歲多交幾個男朋友不算什麼。等我六十一歲還能交男朋友,那才算本事!」

    司姐沒繃住笑起來。

    她繼續低頭看電腦:「我算明白你為什麼討人喜歡——對了,有人要我給你帶個話,說要你回去,看看新加好友申請。」

    走出司姐辦公室,趙想容打開手機。

    是塗霆。

    塗霆被她刪除好友,但並沒有進入到她漫長的名單里。此刻,他又重新申請加趙想容的微信號。而在好友申請理由里,塗霆寫了一句:我今天看到孟黃黃了。

    >>>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趙想容下班回父母家,她親自把周津塬的車開回來,周津塬車的內飾極端簡陋,極端的丑,黑壓壓的一整片。

    周津塬一天沒吃飯。

    他倒是主動叫了外賣,但居然叫了份麥當勞,吃幾口雞翅覺得不太舒服,扔到一邊,先喝光了冰可樂。

    趙想容在他公寓裡轉了一圈,屈尊打開冰箱,裡面只有速凍食品和一堆紅白肉。她合上冰箱門:「換件衣服。我們一起下樓吃點東西吧?」

    周津塬倚靠在床上做幻燈片,寫他們教授最近的成果,順便登陸醫院的內網,檢查了一遍手術室密密麻麻的申請列表。臨時病休,他負責的好幾床病人手術轉給了同事。

    趙想容走過來,又把話說一遍。周津塬搖頭:「今晚沒功夫出門。對了,你會做飯嗎?」

    趙想容裝著沒聽見。她會下廚,但必須在他人一步步指點下,才「會」下廚。

    他總結道:「所以你不會做飯。」

    趙想容看著他,噘嘴說:「你現在想吃我做的飯嗎?」

    周津塬淡淡地說:「我以前在國外交流,有時候也忙得飯都吃不上,天天外面買。只不過你下個月去的是法國,即使每天吃餐館,你的法語足夠流暢到和別人交流嗎?」

    趙想容再裝著沒聽見。

    她的熱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最近迷上跳舞,法語在考級後,又悉數還給法語老師。不過,她不覺得這是問題:「硬著頭皮上唄。再說,同行有同事和朋友在,到時候肯定有外語好的陪我一起,還有翻譯軟體。再不行,我就在國外雇個人專門來照顧我。」

    周津塬不動聲色地說:「這麼隨意?我感覺你這趟出國,並不是什麼必要的工作進修,而是變相的度假。」

    趙想容一句話堵住他:「我的工作態度沒你那麼端正,我的法語沒蘇昕那麼厲害,行嗎?但我依舊要出國。」

    周津塬無話可說。

    他的目光落在趙想容手上,滿意地看到她還戴著那枚戒指。他也給自己做了一枚相同款式的男戒,只不過,男戒克重多,寬度也是兩倍,戴在男人手指上也相同的漂亮。

    趙想容問了一遍,周津塬依舊不肯下樓吃飯。

    她不愛囉嗦,掏出手機點了份外賣和一些水果,轉身離開。

    正在這時,身後的周津塬卻突然推開電腦,緩慢地捂住腹部,開始咳嗽。

    趙想容再也不肯輕易上當。她站在遠處,涼涼地嘲諷他:「哎,怎麼啦,是準備下蛋嗎?」

    周津塬額前的頭髮有點亂,背脊隨著咳嗽而彎曲。他不回答,繼續咳著,越咳越厲害,直到趙想容忍不住湊過來扶著他手臂,和他同樣蒼白著臉,他才堪堪止住:「……嗓子癢。」

    趙想容看了他幾秒,起身抽了張紙巾,硬是扒開他的嘴,用紙巾在他嘴唇上抹了兩下。她定睛一看,紙巾上什麼都沒有,她怔了幾秒,再抬起他下巴,懷疑地看他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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