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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這時,他用餘光看到了趙想容的小動作。
趙想容嘴上笑嘻嘻,實際上根本懶得聽他那一套廢話。她低頭用羊絨圍巾覆蓋著手指,借著摩擦力,飛快地擼下戒指。
在趙想容看來,周津塬送的威爾斯金戒,和他的那封信里提到的巴別塔一樣,充滿著一股學院派特有的又考究又油膩的氣息。她再沒文化,也因為工作寫過多少品牌軟文,胡扯起來能比他更厲害。
她取下戒指。嫌棄地用胳膊肘把圍巾推到地板上,左右一看,又將戒指往他枕頭下面胡亂一塞。
隨後,趙想容若無其事地坐起來,嘴上嬌聲說:「嘻嘻,我的包包里有鏡子,你不信就拿出來照照看,剛才還好,你現在真的臉紅……」話還沒說完,眼前一花,重新被按倒在床上。
這一次換成了趙想容臉漲得發紅。
周津塬壓著她的力道,絕對比剛才玩鬧性質的重多了,她用盡全力卻連一根手指都沒法動。
趙想容吃力地用拳頭抵著他的胸膛,幾秒後,威爾斯金戒指原封不動地又推回到她的無名指上。
她狡辯:「尺寸不合適,戒指剛剛是自己掉下來了。」說完後不禁微笑,自己覺得這套鬼扯可能糊弄不過去,索性直說,「我就不要你的戒指。因為我不喜歡!你想怎麼樣?」
周津塬在上方像神祗樣冷冰冰地看著她,他說:「不喜歡就天天戴著,等戴的時間久了,你自然會喜歡上它。」見趙想容臉色一沉,他卻也笑了,但眼睛裡還像含著寒冰,「瞪我幹什麼,我哪兒又見紅了?」
兩人距離相近,呼吸相聞,周津塬剛剛只是壓著她,沒有趁機占便宜,但在床上鬧久了,氛圍難免有曖昧,他餘光看到一抹亮色,是她的鞋跟,他昨夜的酒意還在,索性把她裙子掀了。
這哪裡是送禮物,這就是周扒皮!
趙想容氣得罵了一句。以往上床,周津塬都是半散的襯衫,紮緊的皮帶,即使用力時臉色毫無波動,仿佛把□□看作一場泡沫,但現在,他輕車熟路地就把她往床上按。
趙想容被他脫了鞋,一路就被摸到胸。她眸子氣得雪亮。也就在這時,周津塬突然停住動作。
他輕輕地問:「現在,想親一下嗎?」
正在這時,外面已經說完話。
孟黃黃的大嫂敲了下門,隔著門叫了聲豆豆。
周津塬最先聽到,目光不快地一掃,趙想容在他小腹一頂,把他整個人踢下床,她搶過鞋,彎腰穿上,迅速拉門走出去。
客廳里的一行人很快走了,蕭晴委屈地迎上來,趙想容再直接把她拽走。
路上的時候,蕭晴絮絮叨叨地說和孟家的一堆破事,邊說邊想到老公的離世,自己孤兒寡母,又開始痛哭。
趙想容倚在車門一側整理著頭髮,原本就一肚子火,再被蕭晴哭得心煩意亂。
趙想容的政治向來不太正確。
她暗自覺得,孟老頭這輩子活得丁點都不虧。外企的工作順利,當上亞太區的副總。第一次婚姻娶了比自己家世更好的妻子,兒女雙全。第二次婚姻娶得一個年輕小姑娘,生了個漂亮的女兒,最後香艷且毫無痛苦地死在床上……簡直賽神仙。
蕭晴擦著眼淚,冷不丁地說:「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又去找那個蘇秦……」
「誰?」
「還有誰,就那個死丫頭。」蕭晴對孟黃黃的怨言至今都非常大,她丈夫生前最偏心這個女兒,買車又要送嫁妝的,偏偏孟黃黃整個人都是爛泥扶不上牆,在父親去世這當口,還玩失蹤。
趙想容想了想,掏出手機。
孟黃黃的親人們不知道她的網絡帳號。但孟黃黃在網上建立的用來黑塗霆的小號,今日依舊兢兢業業地營業。
四個小時前,她點讚了十八條塗霆「糊穿地心」「強推之恥」「作曲抄襲」的吐槽bot,還發了一篇字數超過140的diss長微博。
不管怎麼說,看她在網絡依舊生龍活虎的勁頭,孟黃黃的人身安全應該還算有保障。
趙想容把孟黃黃的微博帳號,一併給了孟家大哥和小芳,又在自己微博發了一條緊張的表情,但設置得是互相關注才可見。
兩個小時後,塗霆給她點了一個贊。他依舊秘密關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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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被孟家人叫去找失蹤少女,她取來的周津塬車鑰匙,又留給趙想容。
趙想容下午被模特部的人叫去開會,城裡新開了一家shake shack,很熱門的快餐店,幾個小編輯要去打卡,她就讓他們也給自己買份芝士漢堡,閃送過來。忙完後又想起周津塬。
趙想容低頭看著無名指,她走得急,忘記把戒指扔回去。
周津塬親自挑的戒指,細細的一圈黃金,相當秀氣,相當氣質,顯得手指的膚色白。他的審美就像外表,總有一種冷靜悠遠的作風,但想起他父親和他爺爺,又好像把某種氣質一脈相承下來,
大約為了照顧她的理解能力,周津塬在戒圈內里篆刻的銘文,並不是那一些艱澀的拉丁文,而是簡單的現代英文:absolute beginners 。直譯出來的意思是:絕對的開始者。
不像情話,但非常具有周津塬的風格。
兩個單詞,全部都是大寫,蛇形字母長長的,霸道又隱藏地爬滿了金戒內部的全部空間。
趙想容像玩陀螺一樣,讓戒指在光潔的桌面滴溜滴溜地打轉,最後戒指自己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