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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陳南看出來,在旁邊對女兒平靜地說:「你想與周津塬重新和好,那女人的名字和他做的事,都會一輩子跟著你。你如果連這一頁都翻不過去,以後該怎麼辦?」
話音未落,周津塬伸出手,搭在趙想容坐的高椅背上:「岳父岳母想怎麼處置我,一句話的事。但是容容目前什麼都沒有答應我,不用把應該給我的壓力,再加到她身上。」
陳南發現周津塬不太愛說話,但說起話的詞還一套套的。「我女兒沒答應你,你今晚來我家目的是什麼?是周家想來借錢?數額不多的話,我讓奉陽現在就開張支票給你。」
一桌人,除了趙想容依舊低頭盯著她眼前的盤子,剩下三雙眼睛,或嘲諷或冷然或嚴肅地看著他。
周津塬其實很有耐心,他不太在乎被為難。但是,他也不想當眾昭然自己的情感,這種行為就只像沒見過世面的水貨,難得但也難看。他也有點拉不下臉。
僵持時,趙想容微側頭看了他一眼。
她那雙眸子不像周津塬那般寒冷乾淨,眼瞳轉到眼尾,一勾之間,非常有風情。
周津塬心頭跳了下,有不祥的預感,就聽她說:「周津塬,你也聽到我媽說的話,趙家人做事不能吃虧,為了公平起見,如果想復婚,我也得和蘇昕上一次床。」
所謂一炮解恩怨,趙想容想,就不如讓蘇昕也陪她上床一次,等那時候,她可能不再討厭蘇昕,甚至可能會理解蘇昕的獨特之處在哪裡。
周津塬一窒,他把手臂移開。
「你敢!趙想容!你現在又要無法無天了嗎?」陳南的臉沒有周津塬那麼難看,但也沒周津塬那麼鎮定,她被古怪的女兒氣得心臟病都發了,怒說,「我上次是這麼跟你交代的嗎?我的話是這個意思嗎,你,你這個……」她看女兒那張倔強美麗的表情,氣得發抖。
只有趙父不跟女兒置氣,直接跟周津塬下逐客令:「你走吧。」
趙奉陽諷刺地低下眸子,他看得明白,趙想容表面在胡攪蠻纏,但是她總替周津塬解圍。
果然,趙想容又懶洋洋地出聲阻止:「大家一起吃個飯,誰都別激動。再說,周津塬今晚也是來找大哥的。」
趙奉陽這才皺起眉,找他?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陳南知道,趙想容還沒答應周津塬的復婚,鬆一口氣。周津塬則對他們的為難有問必答,不敢再擺任何架子。席間人各懷心思,但沒人敢主動跟趙想容說話。
每個人,腦海里都會冒起陰暗且稀奇的念頭,但權衡利弊後不一定會做。每個人都相信,趙想容是敢說更敢做的類型。她的父母,兄弟和她前夫都算是吃過不少苦頭。
幾個傭人在車庫裡,找到那頭黃貓,捉到籠子裡。
確實是趙奉陽養了多年的寵物,在外流浪幾日,皮毛髒得不成樣子,也瘦了不少。
趙奉陽隔著籠子,讓貓嗅了嗅手指。
身後傳來酒氣,周津塬走進來。他今晚終於像頭一次拜見岳父的毛頭小子,主動喝了不少酒,前幾日吃的都是養胃的流食,面色沒端倪,胃部卻難免有刺激。他
趙奉陽並不回過頭。倒是籠子裡那隻黃貓,澄澄的眼珠外帶著一圈黑色眼屎痕跡,轉頭瞪著周津塬。
醫院也有幾隻野貓,醫生護士會餵食,卻不肯上手去摸,總覺得附帶寄生蟲。周津塬看著,以後自己和趙想容有孩子,他決意不肯讓孩子在這個陰沉且骯髒的瘸子旁邊單獨待哪怕一秒。
沉默很久,趙奉陽緩慢地回頭:「找我?」
周津塬和趙奉陽,原本沒什麼話好說。但周津塬頓了一下:「姓塗的小明星,有沒有來過你們父母家?」
「誰?」趙奉陽慢慢地舒展額頭,像是詫異於周津塬居然能問出這種帶著醋意的問題,「我以為周醫生你只會躲在許晗的骨灰盒一輩子,兩耳不聞身外事。」
周津塬眸子寒冷。
趙奉陽是不願意對趙想容聊許晗,但面對周津塬,很樂意提這個名字:「只可惜骨灰盒那么小,裝三個人有點擠。」
周津塬默然片刻,他靠在門上,淡淡地說:「我習慣了做一個複雜的人。許晗,她其實也是一個複雜的人。」他的目光又落在貓身上,那隻黃貓舉起一條後腿,用力地開始舔著自己的皮毛,「和許晗在一起,那是我人生里很重要的一段日子,因為我對她的那種感情很簡單。再至於趙想容,她這個人很簡單,也很……但是我對她的感情卻非常複雜。我猜,你更樂意看到我在容容和工作之間焦頭爛額,而你也能喘口氣,多花時間,養自己的爛命——所以,別再出車禍。」
「什麼?」
「像是,突然出車禍,突然再流產,誰又發來什麼偷拍照片,誰又突然病危——你儘量不要在背後搗類似的鬼,我最近是煩透這種戲碼。」周津塬頓了下,他神色不動,卻又換了種極輕的口吻,「當初和趙想容結婚時,我跟你說過,就憑我是周津塬,你想和我爭?你憑什麼?」
第81章 81
周津塬最後被幾個人強攙回來。
他沒有反抗, 但走到門口的雕像前和她家門廳前, 分別又吐了兩次,吐到最後出了滿身的虛汗, 額頭髮熱,全身的衣服變得皺巴巴,那張臉白得就像雪山似的。
陳南見這情況實在不太對, 也起了疑心。周津塬今晚確實多喝了幾杯,但他酒量不差,身體極好,以往做手術生生地站一天, 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不太像單純喝醉的樣子, 倒像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