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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周津塬臨走去醫院前,硬灌了她一小杯熱的黑咖啡,再扔給她一包果汁。
「我懶得管你胡鬧。」他扳起她下巴,兩人目目相對,周津塬的眼睛透著熟悉的寒芒,「但是把自己折騰病了,你躺在這張床上做春夢去巴黎。」
她狠狠拍開他的手:「我每一次生病都是被你咒的。庸醫!王八蛋!死……閹貨!」
周津塬不為所動:「胡說八道。」他再整理著自己的襯衫領子,抱著電腦,匆匆地走了。
房門一關,趙想容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歪倒在床。
她滿肚子的酸澀,剛剛喝了咖啡還暫時睡不著。趙想容靠坐在床頭把秀髮先吹乾,隨後在臉上貼了張面膜,拿著吹風機反覆地吹那台進水的手機。
攝像頭的玻璃里滿是水霧。趙想容以前也失手把手機掉進過泳池,正琢磨怎麼處理,又聽到門鈴瘋狂地響。
她抬頭一看表,不知不覺,早上八點多。
估計周津塬叫了外賣早餐,趙想容靜靜地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心跳恢復正常,也有了力氣。但腳剛沾地,身體就輕飄飄地往前倒,她再次罵了聲。
顯示屏里是孟黃黃的那一張布滿雀斑的臉。
孟黃黃試了好幾套禮服裙,怎麼都不滿意,她也沒同齡的女性朋友,就跑來問趙想容,能不能通過她的媒體關係,給自己調一套定製小禮服。
趙想容隱約想起,她昨晚答應了孟黃黃的要求,還讓孟黃黃來公寓找自己。
孟黃黃進屋後,看到沙發地毯旁鋪有一層厚厚的紙巾,她奇怪地說:「你家什麼東西灑了?」
趙想容自然不方便解釋。她不想主動收拾衛生,就先把茶几上貼著周津塬昨晚寫的便條收好,一彎腰,立刻扶住沙發站穩。
孟黃黃嚇了一跳:「你怎麼啦?」也看到那張便條簽,她做人向來缺乏分寸感,順手就拿起來,「上帝懲罰寧錄,是因為……」
趙想容全身軟得厲害,孟黃黃在旁邊還念周津塬的便條簽,她著急之餘又有點羞恥,耳朵里也只能零星聽得到幾個音節,心裡一股邪火就湧上來:「別念了。那也是垃圾,你把它直接扔在地上。待會,我家會有阿姨來收拾。」
孟黃黃卻神情複雜地看完了:「這是你收到的情書嗎?真別致,寫在便條簽,裡面還提到你的名字。塗霆的字,什麼練得那麼好看了……」
趙想容瞪她一眼,孟黃黃眼珠一轉,討好地說:「你不想要這便條簽,那就把它送我。」
趙想容沉默了好一會。
為自己此刻的不舍感到羞愧和惱火,她還是輕微地搖了搖頭,伸出手。孟黃黃遺憾地把便簽還給她。
衣櫃裡只有長短不一的裙子,趙想容和塗霆交往那會,買了些運動裝,但分手後,她立刻就丟在角落裡。她胡亂套上襯衫裙,掛在孟黃黃的胳膊往外走。
孟黃黃開車把趙想容先送到雜誌社,又在大廈樓下等了她兩個小時。隨後,趙想容施施然地帶孟黃黃去借了兩套小禮服。
孟黃黃不懂時尚行業的規矩,她試完衣服後,很財大氣粗地說:「這兩件不錯,我在哪兒刷卡?」
正和趙想容聊天的亞太品牌公關,翻了巨大的白眼。
這裡是專門的禮服樣衣處,只提供4號尺碼的樣衣,填單借衣,以十五天為期限。只借不賣,借完後乾洗好送回來。如果想買,一個月後去門店預約,她們不管銷售。
孟黃黃被這態度弄得面紅耳赤,趙想容見怪不怪,拉著她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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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訂婚儀式」,本周六的下午,在孟家開的奢華酒店裡某一個宴會廳,邀請雙方的親屬朋友,共同見證男方送她一個戒指。孟黃黃的母親,大哥和嫂子都會前來,這顯然證明,孟黃黃閃電般找的對象,他的家境還不錯。
趙想容懶得細問,孟黃黃的訂婚對象究竟是誰,反正她去現場,能親眼看到男方的樣貌和素質。
孟黃黃也沒多提自己訂婚這件事,態度平淡。
她挺樂意為趙想容效勞。在路上,孟黃黃還主動說:「豆豆姐,你待會還要去什麼地方?我把你送過去?我聽說塗霆最近……」
趙想容就打斷她:「正想跟你聊幾句。你都要結婚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就不要那麼在意。」
孟黃黃嘖了聲,酸溜溜地說:「我不就提了幾句塗霆麼?還不讓說了?」
趙想容彎唇笑了一下:「喂,我說的人可不是他。」
孟黃黃立刻想起蘇秦。她還沒有把訂婚的消息,告訴最近喪母的小男孩,也沒有接蘇秦的電話。只不過,孟黃黃計劃等她忙完這陣,再繼續偷偷地和那小男孩廝混,閒著也是閒著,對吧?
趙想容很無奈,她說的人其實是蕭晴。
蕭晴的老公也要來他女兒的訂婚儀式,蕭晴卻瘋了般地跟著他大鬧,她忍不了自己的老公和他的前任太太見面。就在昨天半夜裡,趙想容之所以捧著手機,是蕭晴欣喜若狂地發來微信,說自己懷上二胎。
蕭晴發來好幾張驗孕棒的照片,打算今天去醫院確認。
孟黃黃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想到離婚的父親,以及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繼母,心裡依舊膈應,冷笑說:「死賤人!她偷了我爸,還有臉來我的訂婚儀式?她想來就來。我好好招待她。」又解釋,「豆豆姐,我沒有罵你的意思。如果你和塗霆最後走到一起,也要邀請我參加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