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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陸謙尷尬地擺了下手:「別逗我,嫂子。我哥眼裡只有你,他……」
趙想容的臉一沉,周津塬卻接過陸謙話頭。
他平靜說:「我如果跟這傢伙深情表白,到第二天早上,他不一定能站著做手術。」
陸謙怔了下。趙想容一下子懂了,她的臉莫名一熱。
陸謙隨後也聽明白,這是葷段子。但在趙想容面前,他就算聽明白也只能假裝不明白,皮笑肉不笑一下,用刀叉吃飯。
趙想容也把周津塬的手從自己膝蓋扔開,她默默喝酒。
周津塬看著埋頭吃飯喝酒的兩位資深話嘮,他繼續說:「即使他白天能站穩,到坐下的時候,也難免覺得疼。他比我歲數小,身體嫩,扛不住……」
陸謙忍無可忍,猛錘了師兄一拳。
趙想容也冷聲說:「大家一起吃個飯,你說話那麼騷幹什麼?」
剩下的時間,周津塬自顧自吃飯,旁邊兩個人也都沒再吭聲。
吃完飯後,陸謙堅持結帳,很快撤了。
趙想容之後被陸謙笑著稱呼了好幾次嫂子,她沒答應,但也沒生氣。
兩人重新坐在周津塬車裡,周津塬這次牽住趙想容的手,她看了一眼他傷痕累累的手背,沒有掙扎。他稍微鬆了力道,女人依舊乖乖任他握著。周津塬沉吟了會,徹底鬆開,她想把手又擺在膝蓋,他就再把她的手拽回來,原樣握著。
周津塬喜歡趙想容此刻的這一點乖巧,因為很清楚趙想容本性,便越發欣賞著。
兩人再多的怨恨糾葛,到最後還能享受這份安靜,也夠了。
實際上,趙想容是完完全全沒留神周津塬都在做什麼。
她剛才正拿手機,和一位非要在模特身上打明顯軟廣的品牌總監吵架。而剛剛吃飯的時候,塗霆給她發來一句:「大姨的事情,對不起。」又問,「我剛下一個彩排。你最近還好嗎?」
趙想容如今看著塗霆的名字,總有細微的心痛和愧疚,她猶豫了好大一會,終於默默刪除他的微信。
收起手機後,趙想容偏過頭,帶著一股無法發泄的怒火質問周津塬:「周醫生,是不是有了蘇昕後,你才終於發現,我不是你最極品的一位前任?」
周津塬被她的諷刺弄得沉默了會。他說:「蘇昕不屬於我的極品前任。」
趙想容恨極反笑:「所以,我還是你最極品的那一個前任?」
周津塬原本想糾正,蘇昕不真正屬於他的前任。那是一段生造的人工感情,他們所處的位置從頭到尾也完全不對等,像沒對齊似的。而此時,趙想容側頭看他,儀表器的亮光中映照出她的半張面孔,肝腸似火,色貌如花,向他所處的黑暗很緩慢地墜過來。
他一邊注視一邊愛了。
前面的道路,正好亮起紅燈。
周津塬踩下剎車,反手把趙想容一拉。
趙想容以為,周津塬又要搞強吻這一套,她心裡充滿著各種意難平,很厭惡地推搡,但是,周津塬就是近距離盯著她,隨後,她聽到他冷聲說:「笨啊,當我的極品前任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句話模稜兩可。配合著周津塬那雙招牌幽深眸子,他好像否認,又好像調戲,還透著一股似有似無的威脅。
趙想容微怔了一下。她的心思這才被拉回來:「什麼代價?」她想到周津塬之前說,把蘇母的遺體送走了之類的話。
果然,周津塬說:「代價這種事情,靠說不行,得靠做。」
趙想容想繼續問做什麼,又及時住嘴。
萬一,周津塬吐露個「愛」字,她肯定被占便宜。趙想容便笑說:「你和蘇昕,都先學著做個人吧,怎麼樣?」
周津塬微擰著眉,他不快地扔開她的手:「我懶得跟你吵架。」
車往前繼續開,直到趙家的私宅門口。
周津塬讓身邊的這位前妻,趙家大小姐刷卡,打算把自己的車開進去。
趙想容被催促了幾次,她不太樂意地問:「你也想跟我回家?」
周津塬牽著她的手。
趙想容如今態度鬆動,但是兩人的芥蒂實在很深,她內心總有搖擺。事到臨頭只差一腳,他絕對不允許趙想容再有任何反悔。
周津塬剛要開口,趙想容卻突然問:「看到前面那棟樓了嗎?」
趙宅占地很大,但是,主建築也就一座。隔著花園,旁邊是趙奉陽獨自住的小樓。
趙想容此刻用她纖細手指所示意的,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正是趙奉陽小樓里的一角。
她若有若無地微笑了下:「那棟樓很快就要沒了。」
周津塬十分熟悉這種笑容。每當她這麼抿嘴笑的時候,只代表有人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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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難得趙父趙母和趙奉陽都在家。
只不過,一家人的氣氛沒有以往那麼和諧,他們三人的話不多,又因為之前的風波,難免沉悶。直到趙想容走進來,氣氛略微松泛。
陳南出聲嗔怪女兒,家人一起吃飯,趙想容事到臨頭說自己另有安排。
趙奉陽在趙想容進來時沒有抬頭。直到她落座,他才用往常般陰沉和掂量的目光,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陳南很快知道,周津塬的車正停在他們家門外。今晚,他送女兒回來。
她對這個前女婿的印象,已經跌到谷底,但同時,心情又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