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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周津塬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和她鬥嘴。他頓了頓,就說:「我今天走的時候,把我公寓的備用鑰匙,留在你家桌面……」
趙想容沒等他說完,就把視頻關了。她覺得,他也沒什么正事。
「趙想容!」
手機跳回初始頁面。周津塬低喝完後,迅速地回過神,往旁邊看了眼,他現在站在樓梯口,附近患者和護士不多,沒聽到那惱怒地一聲。
周津塬有心想撥打回去,用理智克制住。
他把手機揣兜里,低頭檢查了下白大褂胸口掛著的工證和幾根筆,再走回辦公室。
趙想容出差回來,返回辦公室開會,又拿了不少快遞。
她的法簽下來,雜誌社報銷一部分住宿的費用。
也是巧合,有個長居法國的朋友,要去瑞士度假,願意把小巴黎的複式公寓借她住。
免費住,隨便住,別把房子拆了即可。
對方是女孩子,自己在巴黎做餐飲生意,同時也是一名旅法的專欄作者。
趙想容本來想答應,突然想到,周津塬也許跟著她去。兩人住在女孩家不方便。
今天他和她視頻,趙想容想到了一些很不相干的舊事。
她不想成為男人的物品。
曾經嫁給周津塬,趙想容沉浸於少女的幻想之餘,也稀里糊塗地思考過一些前途。嫁給像趙奉陽這樣的企業家,成為家庭主婦,或者,變成像母親那樣的女強人。這些不是她所擅長的事情。
嫁給一個醫生,成為別人妻子的同時,繼續做自己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選項。但其實,她也有混日子的嫌疑。
如今,趙想容覺得,婚姻就是一張紙。這就是遇見塗霆對她的意義,閃爍著,不要變成別人。
半夜趙想容原本好好地睡著,又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
她一掀眼罩,四周昏暗,有人把頂燈關了,旁邊的檯燈倒是開著。
不出意料,周津塬又鬼魅般地來她家,他穿著白襯衫,緊抿著雙唇,坐在床旁邊的沙發上,腿搭在她的腿上,正用平板刷著Pubmed。這網站在半夜不容易崩。
趙想容的小腿都壓麻了,她沉默著把眼罩狠狠摔過去,周津塬的頭被砸了一下,他沒抬頭,沉默收回擱在她身上的腿。
他們醫院以第一完成單位,在和國內外單位合作,於世界頂級醫學雜誌《新蘇格蘭醫學雜誌》發了一篇sci影響因子5442分的神級研究成果,叫《TBX6基因無效變異聯合常見亞效等位幾近導致先天性脊柱側凸》。
第一作者是非常年輕的住院醫生,二十幾歲。
周津塬昨天沒來找她,和科里吃飯,大家都在慶祝此事。
周津塬此刻的神情微妙,他內心不是不認可,但眼睛裡又有點漠然。他當時博士畢業,論文只需要2分,他寫了4分。在其他三甲醫院,三十多歲成為主任不稀奇,但綜合排名第一的醫院,各個科室里的專家和教授太多,晉升緩慢,總存在後浪比前浪更兇猛的年輕醫生。
他總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到。
趙想容看到,周津塬的鼻樑上架著一台眼鏡,她愣了下:「你近視了?」
周津塬專注地盯著屏幕,沒說話,趙想容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你是老花眼啦?」
他微微地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把眼鏡摘下來,遞給她看。是一副普通的防藍光眼鏡。
趙想容玩著眼鏡,再凝望著他側臉。周津塬眼角微微上挑,臉龐幾乎透明,這人的外貌和內心極度不符合,就因為許晗死了,才有了一張鬱鬱寡歡,他人總是無法比擬的清冷麵孔。
她只是覺得,如果不在一起,腦海里那些深刻的,那些令人斷腸又覺得珍貴的回憶,好像一併都喪失意義。僅此而已。
趙想容嘆口氣,伸手從床頭櫃拖過自己的手機,剛劃亮屏幕,突然周津塬在旁邊冷冷地問:「你在看什麼?」
趙想容的手稍微一頓。
慣性使然,她打算刷微博,看看塗霆的瘋狂粉絲群說他有什麼新消息。反正,他是名人,信息都在網絡里。
周津塬卻像裝著什麼雷達。他坐直身體,沒繼續追問,但那眼神特別令人不舒服。
趙想容要是能被他威脅,就不是趙想容了。
她繼續刷微博。
周津塬見她這樣,把膝蓋上發熱的筆記本挪開,要看她屏幕。
趙想容翻身背對他,迅速地關閉微博,打開花花綠綠界面的手遊。
過了會,睡裙就被人從腰間往上掀。周津塬的手背貼著那薄薄的黑絲綢,趙想容忍著雞皮疙瘩,笑說:「仔細摸。感受一下,世界上其他女的,和我有什麼不一樣。哦,不對,蘇昕倒是可能比我多長一塊……」
回應她的是一種不同人手的冰冷觸感。周津塬把她按在床上,他取過一根黑色碳素筆,在趙想容的兔子刺青位置上,流暢地畫著什麼。
趙想容立刻想掙扎,但手機響起音樂。
遊戲加載完畢,隊友一個個進角色。她在腦海里判斷了下,周津塬應該不敢發情,索性懶得管,先打了一盤遊戲。
一盤終了,趙想容這方贏了,她勾唇得意地笑了笑。
周津塬也在背後停了筆,他的下巴擱在她太陽穴,手臂侵占性地攔腰摟著她,趙想容被勒得喘不過氣,周津塬順勢抬起她下巴。
兩人近距離的對視,他那雙清澄寒冷的眸子裡,清楚地映著她。但與此同時,她感覺他下身的部位正壓著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