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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她有時候覺得他很怪,可是,趙想容確實也被周津塬弄糊塗了。「跪下。」她催促說。
在她毫不掩飾戲弄的注視下,周津塬感到熟悉的惱怒,和一絲狼狽。
之前的婚姻生活好像在面前重演。他想,他倆都明白,之前的婚姻就是塑料婚姻,互相投擲著傲慢、痛苦和輕佻。現在只有周津塬不明白,離婚後,他明明獲得輕鬆和自由,那喜悅還沒有衰減,到底是哪一瞬間,他扭頭看了趙想容,黑暗裡有個盤踞的東西浮現出雛形,那就是他居然愛上了趙想容。
就像戒了煙的人又復吸。翻來覆去,和體面無關,就是陰暗的深情,頑固的自我,他還是覺得她特別珍貴。
周津塬的性格是兩面極端的危險,他在魔道和人間徘徊。而眼前又是一個美絕人寰的資深討厭鬼,她任性地擺擺頭:「你不下跪?」
過了會,周津塬眯著眼睛。
他的目光平靜,也令人毛骨悚然。「容容,我做不到下跪。」他說,「但我現在說的話,和跪下說的話,效力是一樣的。」
他盯著趙想容美麗的下巴,微彎的紅唇,內心的怒氣和暴戾占有欲又湧現出來。
趙想容在沉默中又盡情折磨了周津塬幾秒,就在他眼眸越來越深時,她站起身。
「我上次告訴你,要去巴黎工作幾個月。」趙想容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你請假,或者,你把醫院的破工作辭了,我們一起在國外住段時間吧。」
至少半分鐘的時間,周津塬目不轉睛地抬頭看著她。
他判斷她這沒頭沒尾話的真偽。
隨後,周津塬垂下眼眸,有點惱火:「你如果有這打算,為什麼不早說?我之前聽你的話剛修完教學假,科里暑假很忙。方教授早晨還有病例會,我是根本不可能再請這麼長的假,之後還有課題和手術……」
趙想容發現,司姐確實說的很對。
男人才是恬不知恥的自私生物,他們先天性把工作看得勝過感情,無時無刻都要先提升自己。至於浪漫小說和電影裡,男人為了戀愛,拋棄工作享受生活。這根本不可能。
如果發生,這隻說明他們老了,體力逐漸衰退。實際上,男人不會輕易退出任何競爭。他們的生活就是工作。
不過,趙想容也不可能妥協。她伸了一個懶腰:「我給你一些時間考慮。」
她準備要走。
隨後,腳踝就被周津塬按住,趙想容一個趔趄,按住他肩頭維持平衡。
周津塬抬頭看著她,他問:「如果我現在答應你,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趙想容氣得想踹他,被他按著腳踝,使不上力。
「你精蟲上腦了,我給你再找個小姐瀉火?告訴你,如果你敢再碰我,再發生上次的事情,我——」
周津塬卻打斷她:「趙想容,我要你。」
趙想容最近在她的群里,看到一句新的髒話。狗逼。
眼前有個狗逼男人平靜地說:「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當一個不那麼危險的醫生。我喜歡血,也喜歡做手術時的感覺,我喜歡當醫生。但是我需要平衡,需要保證自己性格里的什麼東西不會發展過頭。我只是偶爾失控,那些和你無關。我想和你在一起。」
沉默了一分鐘,兩人打量著彼此。
他們都清楚,對方的內心和那幅天生的好皮囊差之千里。
趙想容先移開目光,她淡淡地說:「這幾天別找我,我要自己處理一件事。」
周津塬卻說:「對我笑一下吧,容容。」
天快亮了,在道路上的車逐漸多起來之前,趙想容讓周津塬把那被她坐得很扁的手包遞過來。
她狠踹了他一腳,自己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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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末,趙想容和她父母吃飯。
沒在家裡,選的地點是郊外的靜謐私人會館。
漂亮的庭院,石子路,和體貼的服務。趙想容參加各種華麗的和很多人難以想像非常奢華場所。她早已經不會內疚自己的生活,它們就是她朋友圈的常態。
趙奉陽說要遲來,他需要先參加完公司會議。
陳南先到。
她喝了口茶後含蓄地問女兒,和那個小明星分手了。
趙想容花瓣般的唇一翹,從包里掏出小小的,雕刻著玫瑰的化妝鏡照著,什麼話也沒說。
陳南知道,八成就是散了。
「我當初和你爸差點離婚。」陳南老生常談,「如果沒有你和你哥,不一定能支撐到現在。男女之間那些花前月下都會消失,有什麼用?還是需要一些利益關係,把兩人拴在一起。婚姻就是辦合夥企業,你要有自己的事業,還要懂得妥協,和丈夫結合成利益共同體。豆豆,擦亮眼睛找男人,比周津塬更差的男人,就不必找了……」
趙想容懶洋洋地幫她媽把後面的話接下去。
「一定要找個我看得上的男人生孩子。孩子是我的後代,不僅僅是男人的。做女的真煩,趙奉陽在香港找的代孕媽媽,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吧。」
「不准像離婚那樣草率,也不能簽之前的婚前協議……你剛剛說什麼?」
在母親多次追問下,趙想容把周津塬猜測的,趙奉陽之前阻止他去香港的那點小心思都說出來。比如趙奉陽想在香港隱秘地生個孩子。
陳南久久沒說話。過了會,她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