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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趙想容穿過旋轉門,終於站住了,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外面都是燈光。她心裡壓著股憋屈的火,轉身看了一眼蘇昕。

    蘇昕退後一步,她說:「我……」蘇昕的語氣暗了下,又說,「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他沒回家,這段時間好像不在醫院。」

    趙想容一笑,露出雪白的牙,她慢悠悠地說:「你到我這裡找周津塬?」

    這小姑娘依舊是那麼清瘦,有股楚楚可憐的嫵媚。

    趙想容瞟了下蘇昕的腹部:「我沒和周津塬複合。別把你和周津塬的事情,牽扯上我。」

    蘇昕遲疑片刻,將周津塬剪掉她頭髮這件事,告訴趙想容。

    趙想容不解地眨著眼睛。她的目光,又固定在蘇昕貼耳的短髮上。完全無法想像,這是周津塬的行為。可是,蘇昕不至於拿這種事情來騙自己。

    她沉默地想到,周津塬和自己的上一次接觸——好像就僅僅是性,但他很從容,實際上,她不敢想自己的感覺。那一次性愛,好像是周津塬最溫柔的一次。在以往,自己在黑夜裡承受得更多。

    難道,許晗是壓在他心口黑暗大門的大石。如今,周津塬不管不顧了。

    她面色不定。

    蘇昕看到眼前衣著精美的女人:「如果你還和他聯繫,你能不能轉告他,讓他再見我一面?」

    趙想容知道,周津塬出國。但是,她不想,也覺得不需要告訴蘇昕。蘇昕和周津塬之間的問題,不是她的問題。

    蘇昕獨自回到家,她已經翹了兩天的課,不得不補作業。

    蘇秦依舊整天不著家,他很認真地找其他選秀的節目。家裡就一台電腦,被蘇昕占用了。蘇昕趴在電腦前,疲倦地睡覺。

    他晃動著蘇昕胳膊邊的滑鼠。這時候,蘇秦低頭看到蘇昕的手腕。那些刀片割成的傷口,沒有流血,呈現齒鋸狀,開始發炎。

    蘇秦睜大眼睛,他推醒了蘇昕。

    「這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蘇秦戴著口罩,衝到了醫院骨科的科室。

    他氣勢洶洶地問:「周津塬在哪兒?讓他出來!他和我姐不明不白,還讓我姐自殺——他如果今天不出來,我就不走。」

    還在英國的周津塬,收到他科室主任的電話。

    他知道蘇秦大鬧科室的事情,周津塬正在打包行李。他出國就帶了箱衣服,但天氣實在太冷了,他在當地買了條圍巾。那家圍巾店,每條圍巾都繡著花式字母,周津塬順手買了三條趙想容首字母的圍巾,行李箱一下子就填滿。

    主任還在說:「……造成很壞的影響。周醫生,你私人感情的糾葛,不要影響到科室。大家這麼忙,沒時間休假,沒時間處理你這種事情。」

    話很難聽,周津塬淡淡地「嗯」了聲,他說:「那小男孩是蘇秦嗎?」

    蘇秦坐在醫院保安室,秉著將皇上拉下馬的精神,打算耗在門診科室,為他姐出氣。

    他拿著手機,等周津塬給自己打回電話,他會添油加醋地把蘇昕的自殘,全部告訴那個醫生,要他對自己姐姐負責。

    沒想到,打來電話是好久沒聯繫他的孟黃黃。

    「你他媽現在在哪兒?你能再丟人點嗎?你是要以這種方式出名嗎?滾過來!」

    蘇秦對著電話點頭哈腰,立馬溜了。

    >>>

    趙想容依舊按照原計劃,把最後的法語課上完。

    司姐一回來,趙想容又能撒潑打滾的優先要資源。她原本就要出差,很快知道,法國Vogue和他們雜誌社,有個編輯部之間的交流的機會,去半個月。

    其實,她們雜誌社以前有這機會。

    很多國外的時尚雜誌,也會策劃一些專題,採訪中國形形色色職業的人,時尚編輯絕對在入選名單里。但是,趙想容的語言基礎太差,她也不愛學習,覺得自己沒話可說,完全沒想過參加類似活動。

    這一次,她決定要試試。

    司姐拿著趙想容交過來的可憐巴巴A1成績單,捏了又捏,同意讓她交流。

    同去的還有幾個英文或法文很好的編輯。就讓趙想容跟在他們後面,她臉皮厚,不怕麻煩同胞和外國編輯。反正,又不是麻煩司姐自己。

    趙想容想到也要在巴黎出差,這次申請簽證要長一點。

    她回去告訴父母。而她父母正在為趙奉陽高興,美國那裡傳來消息,趙奉陽的代孕母親已經懷孕了。明年年初,他的便宜兒子就漂洋過海來了。

    趙想容略微想了一下,這孩子的未來。趙奉陽以後還會結婚?如果結婚,他和妻子如果生個婚內子,多出來的孩子怎麼辦?不過,趙想容的父母城府很深,現在都把這孩子上什么小學規劃好,趙奉陽就算再平地風雲地出車禍,那孩子,應該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她父母表面管得嚴,其實又很開放。他們並不覺得,不結婚的人就屬於異類。

    趙想容在父母家裡住著很不習慣,又搬回自己公寓。

    經過蕭晴的幫忙,衣帽間裡的舊物清理得差不多。趙想容是打算收拾一下家具,準備掛牌賣掉。不過,那裡還剩有周津塬的不少書,和少量舊衣服。

    蕭晴轉著眼珠問她,要不要把周津塬的舊衣服也賣到二手網站。

    賣啊,為什麼不賣。趙想容心想,到時候把賣掉周津塬舊衣服的錢捐給蘇昕。正好再氣氣她。她完全不知道,這冷漠的態度多像周津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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