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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趙奉陽面色不變,仿佛聽不出來,周津塬這是諷刺他之前流水般的禮物,送流水般地模特女友。
趙奉陽輕聲說:「至少,我沒在許晗身上花一分錢。」
周津塬面色鐵青,但是,他居然沒發怒,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
趙奉陽在一秒內,敏銳地察覺周津塬神色不對。他立刻想到,趙想容和周津塬都非常看重許晗,甚至在離婚後,還一起處理許晗祖母的喪事,一起掃過墓……好了,趙奉陽已經可以確定,能在哪裡找到趙想容。
他只需要趕在周津塬前趕到公墓,獨自帶回趙想容。
趙奉陽改變了語氣,很悠閒:「我來你們醫院的時候,好像看到那個小蘇昕。她正在給自己媽辦轉院手續。」
周津塬雙手插兜,依舊冷冷的。他的態度表明,蘇昕和自己再無關係。
趙奉陽卻說:「聽說,蘇昕最近在什麼美容院工作?難道你就不好奇,那群夜總會的女人,各個好吃懶做,哪裡拿來一大筆錢在鬧市開美容院?她們開美容院,不找別人偏偏找蘇昕幫忙?津塬,你說得對。我不像你這麼一毛不拔,我對女人大方得很。「
周津塬終於面色一變。
趙奉陽唇角微微地勾起了弧度,他確實給了媽媽桑一筆錢,給蘇昕提供這份工作。趙奉陽的觀念是,凡是扯到金錢利益,就沒有控制不了的人。
周津塬沉默地匆匆地離去,趙奉陽也對他助手低聲說:「上車。」
夜幕中,趙奉陽的轎車飛快地奔向城郊公墓。
黝黑的玻璃,照出他那張蒼白的臉。趙奉陽心裡知道,趙想容沒有那麼脆弱,她絕對不會因為網絡無聊的評論,作出什麼傻事。她可能就需要找個地方,想安靜一下。
可是,趙奉陽愛她。
愛,就是知道對方很堅強,還是覺得她脆弱,必須要被嚴密地保護起來,也希望全世界對她更溫柔一點。
趙奉陽沒有在周津塬身上看到這點。當周津塬得知趙想容失蹤,他首先做得是澄清自己。
車停到公墓。
負責人說大門早就關了。不過,趙奉陽自然有辦法進去,輪椅推到墓園區域就停止。他費力地往前走,看著手裡的墓碑號碼。
遠遠地,在手機照射下,趙奉陽看到有粉紅色的人影正跪在墓碑前。
他無聲地走過去,卻看到是兩捧巨大的菊花花束。
周津塬在上次掃墓時,他給許晗和許晗祖母帶來的花束,早就已經乾枯,只剩下外面淡粉色的玻璃紙被風颳著,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整個山間無比地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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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來到了明月敬老院。
他走出醫院的時候,先回到自己家,確定趙奉陽沒有再派人盯著他。但是,向來毒蛇般隱藏的趙奉陽有點慌神了,很快照著周津塬的誤解思維,奔向公墓。
周津塬冷笑兩聲。
趙想容會在哪裡散心?他第一個就排除了公墓。粉紅豹就不是那種能對著許晗墓碑痛哭或痛哭的風格。她不喜歡這樣,哭哭啼啼,沒有出息。
她的風格,可能跳上飛機奔出國血拼購物。但是,趙想容估計還沒受到那麼大的刺激。塗霆完全不至於。
周津塬給明月敬老院打電話,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有個女人坐在許晗祖母原先的房間,發著呆。
他快步地走過去,趙想容已經又不在房間。周津塬走進來,他看到桌面,有趙想容經常故意忘記戴的外置儀器。
周津塬把儀器拿起來,他走到外面。
有人正獨自坐在療養院後面的木椅里,微微彎著腰。燈光下,夜晚的潮氣里,她的臉,白皙、冷漠又美艷,她拾起一根枯樹的枝條,抽打著鬆軟的地面,直到有淺淺的坑。
趙想容的臉,一直滾燙髮熱著,像是高燒般。
當看到自己的照片下面被評論為「聾子」,她的臉就變得很熱。心裡很憤怒,卻也像是無所謂。她有種受了傷害後的恐懼憤怒,卻又訕訕無語。趙想容每次試著想,她的人生被趙奉陽毀了。可是,當初她和二哥滿嘴「瘸子」「瘸子」的折磨趙奉陽,這就做對了嗎?
她眨了眨眼,把心中的各種情緒壓下去。
趙想容玩著木枝和泥土,足足十五分鐘。最後,她將它插進地里,結果略微用力,乾燥的木枝就折斷了。
她冷哼一聲,轉頭想撿起別的,卻看到周津塬正沉靜地坐在旁邊的台階上,低頭玩著手機。
他抬起頭看她,眸子裡神色不明。屏幕的螢光從下面照上來,男人的下巴像白面狐狸,眼尾卻微揚,有點老謀深算的樣子。
趙想容嚇了一跳。
她蹙眉,左右望了望,確定就他一個人來了。但是,周津塬怎麼來了?
周津塬把手機塞進褲兜,簡短地說了什麼。
她明明什麼也沒聽到,卻假裝聽見了。趙想容眼珠一轉,紅唇一彎,就說:「滾開,別煩我。」
周津塬看了看她,自己剛剛只是動了下嘴型,什麼話都沒說。
趙想容轉頭要往外走,他卻用手指抓住她手腕,周津塬把她拉回來,強行幫她把儀器戴上。
兩人坐在木凳上。
這一次,換成周津塬俯身撿起地面上乾枯的木枝。他撿了七八根略粗的木枝,學著趙想容剛才的舉動,把那些木枝都插在柔軟的泥土裡。木枝全部筆直朝天豎立著,像監獄外牆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