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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對不起。」他說。

    趙想容直接推了他一下,沒推動。反而被他握住手腕。

    「趙想容, 」周津塬打斷她,他道歉的時候,眼睛依舊毫無避諱地看著人,「我這次找你, 想把那天早上的話說完——我不應該因為蘇昕傷害你。很多事情, 我沒有做到言行合一。我也沒有對你好好道歉過。」

    她掙脫他的手,憤怒地凝視他。

    「以及,我想告訴你,我對你非常非常抱歉。我喜歡你,你對我很重要,無論你經歷什麼, 無論你現在身邊有誰,等你對我不生氣了,我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邊。」

    趙想容吃驚地看著他。片刻後,她冷笑說:「滾回你們醫院看看大腦,是不是今年沒打疫苗就跑出來了,現在是說這話的時候嗎?」

    趙想容不屑再說,轉身就走,但在門口又被攔下了。國企的運動會包下了體育場,根本不打算往外賣票的。黃牛搶到幾十張,高價賣出去。

    保安讓她出具票根。內場需要再次安檢。她剛剛被周津塬抱出來的,票早不知道去哪兒了。

    趙想容這才想起問周津塬,他是怎麼進來的。

    周津塬淡淡地說:「開場十五分鐘,黃牛票八折。」

    趙想容懶得廢話:「把你的票給我,讓我進去。」

    周津塬倒也沒猶豫,掏出自己的門票給她,他說:「我和蘇昕分手了。」

    趙想容又是一愣,她惡毒地說:「你是把她的好朋友也上了嗎?我就知道,你一點忠誠度都沒有。」

    周津塬這輩子聽過最難聽的話,全從趙想容嘴裡聽來的。他少年時代殘存地那種玩世不恭的輕薄冒出來:「趙想容,我告訴你,沒離婚前,我一個其他姑娘都沒碰過。「

    趙想容火氣一下冒出來,她原本被周津塬拉出來,一身不痛快,冷笑說:「你是出軌,婚外情有必要說得那麼大方?少跟我裝什麼處男,別給臉不要臉。」

    周津塬卻淡淡地說:「真的沒有。」

    趙想容沖他燦爛一笑,眼睛裡冷冰冰的:「這話你跟誰說都行,別跟我說。我嫌你髒,我嫌噁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還糾纏我做什麼,告訴你,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她諷刺的意味很濃,周津塬臉色微微一白。

    他剛才看了一眼台上載歌載舞的小孩,塗霆也配?這是什麼狗屁明星,這種地方的演出都來接。

    周津塬緊接著想到,趙想容可能也和這小孩有肉體關係。趙想容以前告訴他,她每次和狐朋狗友出去泡吧,他們都會約定,其中的一人當晚絕對不能碰酒,他的任務就是把其他人安全送回家。趙想容和塗霆的戀愛,也會這麼謹慎嗎?

    周津塬已經很久沒猜過女孩子的心意。如果,趙想容也像蘇昕似的,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要結婚?他樂意嗎?

    他口氣很平穩:「你說的是兵書。但事有例外。就算剛開始是錯的,我也要把結局扳回來。」

    旁邊的保安走過來,禮貌地勸他們出去吵。

    塗霆還在唱歌,趙想容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恢復平靜。她感覺,內心所有激烈的情緒也被耗光了。

    她直接問:「周津塬,你不會被蘇昕甩了之後,想找我複合吧?」

    周津塬看了看她,居然承認了:「我希望。」

    趙想容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她氣笑了,請問他:「你覺得有可能嗎?」

    周津塬的回答,就是,他又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遍。他顯然思考什麼。

    趙想容看著他,她脫口而出:「你是腦子有病吧?」

    周津塬反問:「我是什麼樣的男人,你難道不清楚?」

    她冷笑:「我當然清楚你是什麼人。出軌,撒謊,打人……」

    「不錯,這是我性格里的一面。」

    在周津塬的眼睛裡,趙想容再次覺得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

    她最初對愛情的幻想,都來源許晗的構造。她之後所有的戀愛,都是淺嘗輒止。而她不得不承認,周津塬是平生見過男人里,修養和臉皮最高的。兩人以往吵架,之所以她贏,因為周津塬就不跟她吵。因為他就是那種要被刺一刀,才能有情緒的人。

    像是趙奉陽,他也深深地傷害過趙想容。他嘴上不提,但非常內疚,送趙想容大量的禮物,將她可能喜歡的奢華全部買下來。

    至於周津塬,相反。周津塬是另一種。他愛上月亮,就會對月亮之外的一切極端冷酷。而且,他還會無動於衷抹殺掉太陽,所有星星,夜幕里其他存在,甚至包括自己意志的人。

    現在,這樣的周津塬跑到她面前,他說「複合」。

    兩人對視著,明明都是美人兒,但兩個人的眼神都非常可怕和沉重。

    趙想容很久很久都沒說話,她決定,不和他鬧情緒。沒用,周津塬的智商聽不懂,他早在無數手術和刻意訓練中,被磨練出「不受情緒干擾」的個性。

    「你說複合?」趙想容輕輕地冷笑一聲。

    她今天來看演出,全身上下很精心地打扮了。在她卷得漂亮的頭髮上,戴了一個小小的發箍。那發箍上面全部是水鑽,是俏皮的小兔子耳朵。

    趙想容伸出手,大紅的指甲,漠然地將頭上亮晶晶的頭飾揪下來,折成兩半,扔到遠處。

    她的聲音波瀾不驚:「行啊,周津塬,我當初追你時候的樣子,你還記得嗎?我當初是怎麼爬到你身邊的,你就再從那個位置,原封不動,一模一樣地爬到我身邊,再跪在我面前——你只有先做到這步,我才能告訴你,有沒有可能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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