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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塗霆皺眉想,他把這些信交給林大姨了,而趙想容想的是,他是不是把信寄到舊公寓的地址。
趙想容因為工作又出了短差,到外地跟拍攝。
半夜回到公寓,趙想容險些被門後的什麼絆倒,定睛一看,原來是從周津塬那裡拿來的舊衣服。
大部分貧困山區的山民,不需要她的低胸晚禮服和過於緊身的牛仔褲,賣二手又沒時間打理。趙想容想了想,發微信問蕭晴願不願意來自己家,幫忙把所有二手衣拍照並上傳到二手網站,等舊衣服賣出,兩人對半分這筆錢。
蕭晴沒回復,大概早就睡了。
趙想容給蛇皮袋拍了一張照片,再發了朋友圈,寫了一行字:斷舍離進行時。
她卸妝和泡澡,等貼著面膜,再拿起手機。司姐大半夜依舊精神抖擻地和一個品牌方吵架,Patrol身為高端文藝范兒的編輯,剛剛推送了個公眾博文,其他群的魑魅魍魎都在討論八卦。
趙想容順手刷了一下朋友圈,凌晨三點,有人更新了一張腳後跟剝皮的照片。
字面意義上的剝皮,手術刀扯著皮膚,露出白骨,和趙想容完全叫不上來,黏黏糊糊的東西。
趙想容的朋友圈充斥著炫富,秀恩愛,秀美食,秀旅遊,秀有文化,秀收藏等浮華的東西。這種照片,混在各種濾鏡美圖間,簡直就像一股泥石流。
發掃興圖片的正是她的前夫。
趙想容檢查設置,依舊屏蔽著周津塬,他看不到她的朋友圈。
不過,周津塬離婚後的日子很愉快,愉快到他半夜更新朋友圈。
周津塬以前最多轉發什麼,「恭喜我院成功舉辦關節大會」,「骨氣,並不一定是好事:淺論骨折後的常見保養」,「普及icu常識」這種枯燥無味的東西。
今晚,他罕見地更新了兩張原創照片。
另一張是在手術室和其他醫生的合影。
周津塬的手術服是v領,他用一根白色的防水膠帶,從山根開始沿著額頭往上貼,防水膠帶將藍色手術帽固定,這樣在手術低頭,他的手術帽不會再亂移動,他抬頭看著鏡頭。
趙想容盯著這照片幾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前夫身上那股孤傲冷峻的氣質越來越重。
他們現在沒有關係,屬於朋友圈裡的點讚之交。趙想容連這一層關係都忍不了,手指往旁邊一划,將周津塬從微信好友里拉黑刪除。
蕭晴給趙想容打電話,她閒著也是閒著,不介意幫趙想容賣舊衣服,還問她是不是打算把所有舊衣服都賣了。
「現在網上有很多二手的網站,手機里也有各種二手收購app,」蕭晴說得挺有條理,「我們就在你之前的公寓衣帽間拍照,每一件舊衣服都要熨燙,弄整齊。豆豆,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有很多新衣服,標籤都沒拆,就擱在柜子里。」
趙想容樂了:「我有段時間是很愛亂買衣服。」
剛知道周津塬和蘇昕有染,她每一天都在瘋狂地購物。買回來後,就這麼堆著。
「周津塬真他媽是個渣男,腦子都是坨屎!」蕭晴憤憤地說,「那個蘇昕也是夠了,她現在應該爽歪!我跟你打賭,她肯定琢磨著怎麼嫁給周津塬,這種女人,絕對有心眼的,吃男人就打算吃一輩子,估計嫁過去後就趕緊生孩子,生怕占不到便宜。」
趙想容嘖了下,蕭晴說這些話,八成沒想到自己。
結束了和蕭晴的通話,她想了想,決定回一趟兩人婚後的那套公寓。
一來,這是她從周津塬那裡得來的補償。二來,她要找找塗霆的信。
趙想容打車來到舊公寓,一開門,徹底呆住。
家裡正無聲地上演著水漫金山。
昂貴的大理石地面全部堆滿水,隨著門打開,淹沒了她半指節的高跟鞋鞋跟。
一檢查,這水是從周津塬套房的盥洗室里流出來的。雪白的浴缸,三台水龍頭同時大開。也不知道水開了多久,熱水漫過他的盥洗室,他的臥室,全部涌到了外面的客廳。
趙想容花了一下午,讓物業把家裡的水排放掉,檢查了管道,並通知樓下的鄰居,看鄰居家的天花板有沒有漏水的情況。與其同時,她替司姐寫完了慈善舞會的宣傳稿,和她的小編輯開會,並處理特約化妝師和攝影師因為某品牌而在微博進行的爭吵。
趙想容忍著怒氣,給周津塬打電話,沒人接。她瘋狂地加他微信好友,一連發了三十八條。半夜的時候,周津塬終於通過她的好友邀請。
「周津塬,」趙想容給周津塬撥打視頻,她儘可能用平靜的聲音說,「是不是你故意把水龍頭打開的?」
周津塬還戴著口罩,露著眉毛和眼睛。
「我剛結束手術。」他低聲說。
「我問你這個了嗎?」趙想容剛剛對物業賠笑,對司姐賠笑,對鄰居賠笑,但在面對前夫時候終於徹底爆炸了,「我好幾個月都沒回來過!我剛查了物業的監控!這幾天,家裡就你一個人回來!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是不是你洗完澡,沒關水龍頭,家裡現在都是水你知道嗎?全部是水!地毯都被染色了!」
周津塬淡淡地說:「可能吧。」
「什麼叫可能?」趙想容掩飾不住憤怒,她簡直想掐住周津塬的脖子,「公寓現在已經是我的,你憑什麼敢回來?我可以報警,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