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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趙想容立刻糾正:「離婚了。」
周津塬瞥了她一眼,他說:「幸虧離婚了。平常我跟你說過這些,你願意聽嗎?你總覺得我在害你。」
趙想容身體僵硬片刻,她煩躁地說:「你就是想害我大哥。」
他微笑說:「你們以為,我在乎他這條爛命?我讀過書的,我是覺得那樣很沒意思。」
趙想容感覺有點冷,她說:「你先說,我大哥為什麼不讓你去香港?」
周津塬沒答這句話,他挑了挑眉,問:「容容,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考慮做生意,或者走我爸的道路?因為我明白,做生意或在官場混,就要學會妥協。權力面前,沒有人是永遠的朋友,也沒有人是永遠的敵人。但是,做醫生不一樣。」
趙想容插嘴:「有什麼不一樣?」
周津塬聳聳肩:「我每次和趙奉陽見面,都會告訴他一些信息。我會說認識多少其他國家的醫生,世界上第一流的醫院都會和我院有交流。我還會刻意說醫生行業里很陰暗的東西,畢竟,哪個行業都有敗類。」
趙想容隔了半晌才想起來,他好像確實如此。但那時候,她以為周津塬只是在冷冷地閒談。
周津塬繼續說:「趙奉陽因為身體,註定後半輩子都與醫生打交道。他原本就多疑,隨著身體變差,只會越來越疑神疑鬼。我猜,他這半年同時也想在香港秘密地做試管,怎麼會讓我也在香港最好的醫院裡交流?至於他說送去美國的精子,我猜,那是煙霧彈。他會在美國會生個孩子,但那孩子的作用是安你父母的心。與此同時,他希望有個孩子能脫離你們趙家。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孩子姓趙。」
趙想容冷冷地說:「都是你猜的。」
周津塬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他扭過頭,突然說:「前方放行了。」
剩下的一路,趙想容沒有說話。
趙奉陽是什麼人?
她被他關了三天,後來,又是趙奉陽領著她父母來找她。他一直說他愛她,但是趙想容一點兒都不相信,她總覺得,內心深處有什麼不對勁。那麼,她父母也這麼想嗎?趙奉陽又怎麼想?
趙想容感覺,自己雖然投胎好,但也有一種學渣活在學霸班當中的瑟瑟發抖。周津塬又是什麼人?從懷疑,到推測,說得井井有條。她以前拼命刺激他,到現在她還能活著,真是仁慈。
她微微地發起愣。
第47章 47
周津塬的車平穩地從郊區開進市內, 趙想容讓他停在一條繁華的路邊。
周津塬抬腕看了下表,回頭說:「我還有時間能送你回家。」
趙想容擺了擺手, 仔細看了看他。
他頭髮還濕著,黑髮清爽。周津塬剛剛面無表情地說了那些話, 趙想容卻不以為許, 因為那種她熟悉的,整天多思多慮的周津塬好像又回來了。但她唯一懷疑的,是他為什麼大發好心,跟自己說起這些。
周津塬聞言, 嘲諷地看了她一眼。
這些話, 他早不是第一次告訴她, 以往跟她聊過,周津塬甚至耐心地提點幾百遍。但是, 趙想容哪次願意認真聽?永遠是低頭玩著破手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逢人都能鬧起來。趙想容那一點有限的智商,全部耗費在給他無限的添堵事業里。她覺得, 他會害了他們趙家, 和那個趙奉陽。
趙想容點頭贊同,她確實認為周津塬才是最大的禍害,他害她離婚了:「你不能讓我大哥安安生生有個兒子。他的車禍和你家就是有關係,你倆加在一起都一百五十多歲,整天鬧什麼?」
周津塬的臉也微微一沉,
趙想容繼續挑釁:「就算你告訴我這些, 我依舊會對我大哥很好。只有強者才願意多付出,在兩個人的關係里,如果兩人付出的程度一樣,這關係不穩定,沒法維持。只有一個多愛點,一個少愛點,兩人才能相伴到老。」
周津塬「哦」了聲,譏嘲說:「你居然是想和趙奉陽相伴到老?」
趙想容笑吟吟地說:「你以後得愛滋死了,我會給你的墓碑前送朵菊花。」
周津塬轉過頭,他看著前方靜靜地說:「你還有資格踏進我們周家祖墳嗎?」
趙想容推開自己那側的車門,她在外面吹來微微的小雨里,同樣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眼睛那股怒火壓下去,露出一個嬌媚的表情:「親愛的,我為了能給你上墳,願意克服世界上的一切困難。你感動嗎?」
周津塬淡淡吐出四個字:「自作多情。」
聽力不佳,但周津塬罵她的話,趙想容每次聽得一清二楚。她的手在后座摸索,想找東西砸他,但周津塬把自己的車收拾得乾乾淨淨,連個靠墊也沒有。
最後,她只能重摔了車門,一瘸一拐地走到路邊。
趙想容已經叫家裡的車來接自己。
周津塬直接把車開走了。
他今晚又要去醫院值外科急診,縫了四個多小時的肌腱。
周津塬凌晨五點半走出來,又要跑去查房。這一天24小時忙下來,結果很快得知,陸謙手術的時候沒按規範戴防護眼鏡,病人腫瘤的血,直接濺到他眼睛裡,陸謙結束手術後立刻要苦兮兮地翻查病人是否有傳染病。
兩個醫生縮在周津塬車上,陸謙偷了幾瓶葡萄糖水,一起吃牛肉乾,彼此什麼話都沒有。
過了會,陸謙問:「師兄,這次校慶,你有時間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