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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周津塬沉默的時間讓她又有點恐慌。幸好後來,他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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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霆一夜沒睡。
他出現在機場的時候,幾乎是最容光煥發的一次,戴著黑口罩,但見到送機的粉絲深深鞠了一躬,換來各種尖叫和掌聲。
等到了vip候機室,助理一語道破天機。「戀愛的酸腐臭味。」
塗霆眼睛眯起來。他坐飛機也沒閒著,用手機給趙想容發著連環的簡訊。這樣,她醒過來就能看到。
好像沒有哪一次戀愛,這麼全心全意地占據著塗霆腦海里的一切,塗霆很小就被父母送到寄宿學校,抱各種藝術班,隨後去韓國,再當藝人。和大部分人眼中的相反,塗霆的日常生活規律得令人發瘋。
助理把劇本掏出來遞給他,這是今天回到劇組就要拍攝的台詞。
塗霆落地後又被粉絲接機迎接,他儘量放慢腳步,讓別人拍攝自己,再對幾個老粉道謝。一天的拍攝工作間隙,塗霆幾次查看手機,隨後躲在片場的無人處,憤怒地給趙想容打去視頻。
「為什麼今天不回微信?我給你發了幾百條!」
「我今天身體很難受,不想跟你說話。」她悶聲說,聲音有點壓抑。
「為什麼?」
塗霆說完後立刻明白了原因,心裡就像喝了蜜似的。
這絕對是一種男人的恭維。
他在臨走前搖了幾次趙想容,趙想容依舊像蛇一樣躺在床上酣睡,她腰身軟,恨不得要拿棍子才能挑開的風情,蓋著很薄的毯子。後背除了刺青,還有歡愛痕跡。
「我今天什麼事情也沒做。」趙想容嬌聲說。
她撒謊了,趙想容在酒店房間裡睡到中午,就洗澡爬起來上班。一切還好,新鮮的肉體,常規的情愛。沒什麼很大想法,也沒什麼很大衝擊,走到這一步,她和塗霆的關係更為密切了而已。
晚上的時候,趙想容和她那堆年輕的編輯同事們說說笑笑地往外走,他們準備去喝酒。
剛出雜誌社的大門,就看到周津塬的母親正等在外面,後面是一輛鋥亮的轎車。她這位前婆婆喜歡學著日本王室的風格,穿淺色的低跟鞋,肉色的絲襪,以及淺色的裙裝套裝,枯燥得同時也貴氣得很。
趙想容轉頭對她同事說:「今兒晚上我去不了了。」
那些年輕人同樣懶洋洋,混不吝地說:「怎麼著?」「豆豆姐又放我們鴿子?」「你去哪兒啊,我們開車把你捎過去。」
趙想容朝著街邊一揚下巴:「看到沒,中國希拉蕊本人來接見我了。」
周津塬的母親聽到這話了,臉微微一熱,知道這麼纏著前兒媳不好。
不過,她親熱地走過來:「豆豆?」
周津塬最初決意學醫,周老太爺拿他的老花鏡直接扔到孫子臉上,不過,他對嬌媚的孫媳婦一直青眼相加。趙想容擔任的幾個常任理事的職位,全部是周家老太爺給的花頭,在剛開始,趙想容嫁進周家的幾年,她和老太爺之間,還有一點難聽的緋聞傳出來。
「老太爺年紀大了,願意看著家裡人齊齊整整的。」周津塬母親和趙想容一起坐在後車廂,「這次過壽看你不在,他肯定會過問的。」
趙想容歪頭看著周津塬母親。她就這一點好,肚子裡再腹誹,臉上依舊笑吟吟的,絕對不會說怪話氣長輩。
周津塬母親以往嫌棄這個兒媳很草包,他倆離婚後,倒是覺得趙想容那種左右逢源的個性也挺招人喜歡。
車開了半個多小時,趙想容始終都不說話,周津塬母親暗自著急。
「這樣吧,老太爺的大壽你就不去了。但你這兩天去看看他吧,提前送個禮。」她柔聲說。
趙想容看著前婆婆,她坦率地問:「我以什麼身份去呢?」
周津塬母親含蓄地說:「我始終把你當女兒,你和津塬離婚,但長輩之前對你的那些關懷,不管怎麼樣,還是原封不動都在原位的。」
提錢了啊。趙想容望著周津塬母親脖子上戴著的大顆珍珠,思考了會,她問:「您知道,津塬有個初戀,叫許晗。她出車禍死了。」
周津塬母親嘆了口氣:「唉,這苦命的女孩子。津塬這麼多年,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是的,」趙想容展顏,「是的,我知道。我還知道,當津塬趕到醫院,她已經去世了。」
周津塬母親勉強地笑了一下,趙想容凝視著她:「許晗出了車禍,她第一時間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她當時的學籍還掛在高中,緊急聯繫人是他們高中的班主任。但是在許晗去世前,沒有任何人給周津塬打電話,告訴他許晗出了什麼事。她死了,他才來到太平間,還是來認屍。」
周津塬母親微微垂下頭,她說:「哎,我老了,聽不得這種難過的事情。別說了。」
「津塬這個白痴,他光知道去美國玩,等回來後,許晗的屍體都已經被燒成灰了,連車禍原因都查不出來。後來,津塬復讀學醫,您是整個家裡唯一支持他的人,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趙想容問,「您能告訴我嗎?」
「停車。」周津塬母親告訴司機,她淡淡地告訴趙想容,「我今晚有應酬,也就不送你回家了。」
趙想容被拋到路邊,她站著不動,看著車平穩地駛走。而在車裡,周津塬母親也一直凝視著趙想容站在路邊,那背影越來越小。她回到家後,幾乎是心慌意亂地往裡走,打算和丈夫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