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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此刻,她伸出手,遙遙地指著蘇昕:「你找她麻煩幹什麼?你要是真的想替我出氣,現在當著我的面撞死她。周津塬和她在一起,就夠我噁心好幾年了,你又來找她?怎麼著?這姿色配得上禍水兩個字嗎,當我趙想容是死的?」
趙逢陽把手杖換了個手,他伸手握住趙想容的胳膊,笑說:「替你出氣?這位是你離婚的功臣,我要重重獎勵她。我現在正幫蘇昕提高她的地位——這個傻姑娘,都有這麼大的本事傍上周家兒子,怎麼也該配一個司機和警務。周津塬包女人的手筆這么小,我都看不下去。」
「你是個生意人,不好好養傷,這些都是你該管的閒事?如果爸知道這件事……」趙想容心一沉,她突然笑了,「周津塬一定鬆口氣,他前妻和他前妻一家都是奇葩。」
蘇昕只看著趙想容彎腰趴在車窗,一手撐著車身,小腿修長,脊背和臀部形成一個極其美好的弧度,她知道,這群有錢且視人為草芥的爛人正在議論自己。
她管不了那麼多,咬牙爬起來,不管身子的灰塵,頭也不回地就要跑走。
這時候身後又一輛車行駛過來,車燈打在她臉上,蘇昕幾乎熱淚盈眶了。
周津塬趕過來接她。他剎車完就跳下來。
「你不要找蘇昕麻煩——」趙想容俯身說話,有人拽著她後脖領子,她被一股力道往後拉了一下。趙想容抬眼看去,周津塬已經把兩個保鏢打倒,他從車窗里把手伸進去,開始拳擊趙奉陽。
「周津塬!」她尖叫,「不要!」
周津塬果然住手了,不過,他迅疾地繞開這一邊的車門,要把趙奉陽拉下來。趙奉陽蒼白的嘴唇裂開了,流下血,他冷聲說:「揍他。」
前方開車的司機也是壯漢,他二話不說地下來,保護老闆。
趙奉陽在座位上喘氣,厲聲說:「趙想容,去你車裡等著!」
趙想容早就退到一邊,她原本就沒想參與,很慌亂地站在旁邊。
這時候,蘇昕朝著他們奔跑過來。年輕女孩子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倔強和不服,但是,依舊半點喊叫都沒有。
有那麼一刻,趙想容突然間明白,周津塬為什麼偏偏選中了蘇昕。
許晗也是這種性格,她們表面柔弱,但內心是每臨大事都很有靜氣的女孩子,而她做不到,她總是情緒化,面對突來情況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幾個男人不停地有身體碰撞的聲音,蘇昕找了根棍子,打其他人的後背。
趙想容退後幾步,耳朵里都是雜音,頭痛欲裂。她目光下垂,只看到幾個男人交錯的皮鞋。
「我上次告訴你,」周津塬喘著氣對趙奉陽說,「任何時候,再動她一下……」
保鏢認識周津塬,不敢下重手,周津塬卻是一拳打在趙奉陽空蕩蕩的大腿旁邊。
趙奉陽躲也沒躲,他冷笑說:「你為許晗報仇?我告訴你,那女人在我床上躺著的時候,你他媽還在家裡哭著寫信呢。」
周津塬的一拳落下來:「我會殺了你……」
第40章 40
周津塬最近的一次打架, 是在決定學醫之前。他當時和那些朋友一路玩遍美國,最後在洛杉磯海邊飆車, 他們攀比暴力與女人,金錢與酒量, 喝得酩酊大醉後用拳打破車窗玻璃, 用未經登記的槍,互相對準對方的太陽穴。
旁邊的女孩子都嚇壞了,怯生生地來拉他們。
周津塬早就回憶不起來,當初拿槍指的人是誰。他很失望, 對世界, 對許晗帶著那麼多秘密卻又不發一言地去世, 以及他心裡被活生生挖走的東西。周津塬毫不猶豫地開槍,不過, 是對著滿天的繁星開了一槍,仿佛這樣就能把月亮上的兔子打下來。
扳機很緊,當周津塬想對著人開第二槍,虎口被震得流血橫流。
對方嚇得把槍掉在地上, 周津塬無動於衷, 調轉槍頭,子彈上膛,打開保險,向身後的海洋開了一槍。他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回國,開始復讀。
今天白天結束考試,周津塬自我感覺考得非常好。他來蘇昕學校來接她, 雖然晚上要值夜班,但下午可以騰出幾個小時看場電影。他需要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蘇昕打落手機前,給周津塬共享了她最後的定位。
周津塬開車過來,看到趙想容正輕佻地站在馬路中央,車裡伸出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臂。
性格溫柔的人可能很難理解真實的血腥暴力,對周津塬來說,就像是粗心的護士遞反了手術刀,像插洋蔥的表皮般,刀刃直接割破膠皮手套扎進掌心。周津塬以為他很能控制自己情緒,但怒氣在眼睛裡燃燒,腎上激素讓世界成了猩紅色,那雙手十分冰冷,從不緊張出汗,握筆的時候十分漂亮,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殺人
保鏢想用手肘扼住周津塬的喉嚨,周津塬已經利索甩開。他盯著趙奉陽脆弱的下顎和腹部,只要打過去,內臟破碎就不成問題。
「我上次告訴你,任何時候再動她一下,我會殺了你……」
趙奉陽面色僵冷,因為周津塬用五指扼住他脖子。
「許晗的事,你有罪……任何時候,你敢再靠近趙想容,」周津塬頓了頓,補充一句,「還有蘇昕,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兩人都像狼般地盯著對方,貨真價實地想殺掉彼此。如果周津塬手頭有槍,他一定深捅進趙奉陽的食道管里再開槍。如果趙奉陽手邊有刀子,他一定從肚子直扎進周津塬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