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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門口擺著巨幅國畫,兩排穿著紅色旗袍的小姐行屈膝禮,聲如乳鶯:「歡迎您光臨。」

    這家夜總會的檔次不低,包廂從5000起價,酒水果盤另算,兩人被引進一個包廂。雪白色的沙發,上萬的按摩椅和3D螢屏,旁邊紅木桌子撐起來,還可以唱歌和打牌。房間裡有種富麗堂皇,除了明晃晃的各種鏡子,也看不出是聲色場所。

    媽媽桑的目光在兩人間打了個轉,隨後選擇半蹲在趙想容沙發邊,笑眯眯地跟她說話:「您好。」

    媽媽桑也很禮貌,除了打招呼之外,並不主動說話,等客人先開口提要求。

    趙想容笑了:「這裡有漂亮小姑娘嗎?叫過來幾個,今晚就陪我和我姐們兒唱唱歌。哦對了,要有本科學歷的,學外語的,家裡父母有病,在你們這兒賣身的那種。」

    粉紅豹在笑,但她那副樣子明顯不是什麼善茬。

    媽媽桑濃妝艷抹的紅唇,稍微裂開,她小心地問趙想容:「小姐,今晚來咱們這裡,是喜歡熱鬧點的氣氛,唱唱歌打打牌。還是就想聊天,要安靜點的氣氛?您可是貴賓,我給您推薦幾個嗓子好,會唱歌的少爺,你看可以嗎?」

    媽媽桑出去後,剩下蕭晴和趙想容兩個。

    蕭晴比趙想容還緊張,不停地說:「豆豆,咱們要幹什麼啊?」

    趙想容卻在偌大的房間裡走了一圈,連衛生間都沒放過,把全部燈關上,又打開,再仔細看了看房間內的每個擺設,甚至撩開窗簾看了看夜景。

    最後,她笑著說:「我也算哪兒都玩過,偏偏就是沒來過這地方。因此想看看這裡什麼樣。行了,我來過了,我征服了。咱們走吧。」

    兩人剛出包廂,就碰到媽媽桑帶著一隊年輕的「公子」走過來,看到她倆要走,一愣。

    趙想容懶洋洋地說:「哦,家裡突然有急事,今晚不玩兒了。」

    這不是耍人玩兒麼?媽媽桑的臉色微微拉下來,要不是趙想容和蕭晴的衣著華貴,簡直想叫保安轟人。

    趙想容慢悠悠地掏出五百塊錢:「這是剛剛的果盤費,還有,咱倆換個微信,我以後再想來這裡消遣,提前約你。」

    媽媽桑推搡幾下收錢,喜氣洋洋的把名片給她,親自把她倆送出去。

    五分鐘的時間,趙想容就帶蕭晴快速地體驗了一次「夜總會包廂游」。

    她倆站在黑黝黝的冷風裡瑟瑟發抖,都有點後怕,卻又覺得刺激,最後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相視而笑。

    蕭晴拍拍胸口:「哎呦,緊張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要幹什麼呢,對了,我看那個媽媽桑帶來的一隊小伙子,有一位長得還真不錯呢!」

    趙想容笑容不改,她回頭望了眼「FIFITY」高高掛著的霓虹招牌。

    這就是蘇昕曾經工作的夜總會地點。

    周津塬一定認為,他自己所具備的那些膚淺又表面的條件,就是她現在要牢牢拴住他和這場婚姻的原因。可是,趙想容冷漠地想,周津塬喜歡上蘇昕的理由,也不見得更崇高更清雅吧?

    >>>

    華燈初上,周津塬終於回家。

    臨到春節,醫院裡忙得不得了。又是開會,值班,整改,和醫生操作考核考試。

    今天是一天的手術日,周津塬原本回家早,半途又被叫過去加班,最後他直接穿著刷手服回來,奔回房間就像醉漢一樣睡過去,什麼夢都沒做。

    到了半夜被餓醒,周津塬在黑暗中隨便一摸表,凌晨兩點多。他準備再睡過去,但聽到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

    周津塬腦海里終於一個警覺,他想起來,趙想容好像說要搬回來住。

    「趙想容?」他提高聲音說,「容容,你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周津塬原本想繼續睡,還是隨便穿上衣服起來。

    客廳沒有人,門口那堆快遞旁邊擺著一雙銀光閃閃的高跟鞋,是趙想容的,她的外套脫在沙發上,還有一個亮閃閃的口金包。

    他走到對面的套房,敲了敲門,沒有回應,門被反鎖著。周津塬從茶几下面找到備用鑰匙,門打開了。

    燈光大開,趙想容蜷縮在她的大床上,穿著非常緊身的連衣裙,她脫了一半,雪白的後背都是冷汗,她後背的刺青露出來,醉酒兔子伸出一支尖耳朵,旁邊是一瓶布洛芬。

    「胃疼?只吃止痛藥有用嗎?」周津塬冷冰冰地問,他把她身體翻過來,「我之前給你的藥在哪兒?」

    「喔,不,我大姨媽突然來了。」她喘息地說,那模樣像是被蛇咬住脖子,「提前了兩天,疼死我了。」

    周津塬看到了旁邊拆開的衛生棉條,他把她推倒在布滿十多個羽毛枕頭的大床上,坐在旁邊,嫻熟卻不耐煩地開始按摩她冰涼的腳面。

    男人的熱度和力量,穩定地從抽搐的小腿傳過來。

    周津塬很少來趙想容的房間,他隨意掃了一眼很多華麗的擺設,又問:「現在才剛回來?你今年的流感疫苗打了沒有?」

    趙想容沒有說話,她臉色蒼白,痛得像嬰兒一樣趴在床面,這是瑜伽里的姿勢。過了會,她的回答才從被褥里顫抖但清晰地傳過來。

    她冷冰冰地問:「最近你還在見她嗎?」

    趙想容沒說蘇昕的名字,一方面是嫌噁心,如果從她嘴裡喊出這名字,就仿佛罵了一句什麼髒話似得,再一方面她不敢說,就仿佛說了後,蘇昕和周津塬的姦情已經坐實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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