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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周津塬把整支雪茄投在茶杯里,順手拿起桌面上的照片,整理整齊,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上面的蘇昕和周津塬都慢慢地被撕成兩半。照片碎屑灑在桌面。
他沉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需要靜靜。
周老爺子不滿地看著兒子背影,終於想到關心兒子,怒聲說:「回來,坐下!你和豆豆出了什麼問題,她不是都要準備懷孕?我告訴你,你對家裡的情況,什麼都不明白!但是,你倆現在絕對不能離婚!你把自己媳婦給我穩住了,她是大麻煩……」
「趙想容是我的麻煩,還是說,你是我的麻煩?爸,你老糊塗了。」
周津塬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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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令人坐立難安的春節前夕,無論對趙家和周家來說。
趙奉陽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連續三天都陷入昏迷。趙家父母天天都去重症監護室的病房門口,即使見不著面,多少也圖個安心。只不過,他倆都是生意人,只能待一會,就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各自先走了。
趙想容的二哥趙立森終於從美國飛回來,穿著淡灰格子的西裝和領帶,一副洋鬼子的白淨打扮,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看著趙想容,把她拉到懷裡,彬彬有禮地親了下額頭。趙想容嬌嗔地捶了趙立森胸脯一下,對誰都那種風情的樣子。
趙想容是趙家子女里最早結婚的,趙奉陽至今未娶,趙立森結婚也比妹妹晚,娶的是華盛頓頗有名氣的華人女主播。周津塬看到她二哥的婚照後,曾經晦暗不明地說,新娘子和趙想容長得很像。
趙想容懶洋洋地回擊他,世界上美女都是相似的,他自己腦子有病趕緊去治。
「奉陽不會有事,你別太擔心。」趙立森左右看了一眼,他問:「小周醫生在哪裡?」
趙想容輕描淡寫地說:「人家在救死扶傷中,這裡我守著就行。」
趙立森「呵」了聲,沒說話。
除了雙方長輩,趙想容兩個兄長當時都強烈反對妹妹和周津塬的婚事。不過,趙想容也不在乎,她那會覺得,一定要爭氣,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趙想容做到了。結婚多年,她哪怕一次都沒有在娘家人的面前,說過周津塬的半句不是。
趙立森就在ICU門口站了會,隨後到趙老爺子那裡點卯。這幾天人來人往,趙奉陽的歌星女友也送了幾捧花,卻只有趙想容老實地守在ICU門口,一守就是四五個小時。
等的無聊,她也會用手機刷一圈娛樂新聞。
塗霆在很久的消失後,低調地回國,還接受了一個半分鐘左右的語音專訪。
當記者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塗霆顯然經過公關高人的指點,他言辭誠懇,扯了一堆虛虛實實的,什麼希望大家理性追星,什麼馬上過年要注意道路安全,什麼交警叔叔夜晚執勤很辛苦。人話鬼話都說了,唯獨沒透露整件事的丁點緣由。
塗霆出車禍的橋柱附近沒有攝像頭,這件車禍的真相依舊考究不明,塗霆的粉絲和黑子又在網絡吵成一團,每個人都試圖從他的話里找解釋或破綻。但新的娛樂版頭條很快蹦出來,兩個知名演員夫妻公開離婚,以及某國際導演漏稅的問題,他的熱點被壓下去。
趙想容和塗霆互相加了微信,順便約到了他的拍攝。
司姐和發行部都喜滋滋,塗霆是超級流量,她們是第一個在塗霆車禍後遞出橄欖枝的雜誌社,塗霆粉絲為了支持偶像,肯定會報復性地購買月刊,對拍攝效果也不會那麼挑剔。
當月雜誌肯定就會脫銷,司姐已經約了好幾個廣告商談。
趙想容坐在醫院的塑料排椅上,撐著額頭髮呆。
周津塬在午間時刻來找趙想容,順便告訴她ICU裡面的情況。他倆隔著一個座位,並排坐著,彼此就像陌生人。除了周津塬辦公室的那一次,趙想容回國後再沒有和周津塬單獨相處過。
此時此刻,周津塬說完趙奉陽的情況,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她:「你打算一直住在你爸媽家?」
趙想容聳聳肩,同時伸直了自己的腿:「嗯,打算先住一陣。」
周津塬盯著她的長腿,沒什麼色心。他突然發現,她瘦了很多。
「咱倆的體檢單下來了,都在我這裡。」周津塬邊說邊站起來,他轉身往走廊走,走得很慢,過了一會,身後果然有人憤憤地踩著高跟鞋追上自己。
趙想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她很不耐煩地說:「你們醫院做事很搞笑,我的體檢報告憑什麼不寄給我,要你收著!」
「我們是夫妻。」他冷冷地說,「我為什麼不能替你收著?」
話說完,兩人都是一愣。周津塬和趙想容互相看了眼,他倆都有話要說,但隨後又各自移開目光,默契地決定不在公眾場合爭吵。
「夫妻」這樣的話,周津塬原先根本講不出口,完全靠這場婚姻磨合的。
兩人婚後,趙想容最喜歡當著別人追問的是,「周醫生,來介紹一下,我是你的什麼人啊?」不管周津塬覺得她怎麼矯情,多少次沉默,她都厚著臉皮問,無時無刻對其他女人宣布她對他的占有。時間長了,他也就不置可否地陪她演戲。
周津塬沒吃午飯,請了半小時的假,開車把趙想容送回家,兩人依舊維持沉默。
他開回醫院的途中,蘇昕再次給他打來電話,被周津塬按斷了,隨後,蘇昕發來簡訊,「周醫生,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