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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趙想容罵了一句髒話,無力地躺在浴缸,任周津塬用極其寒冷的水把她臉上的殘妝沖乾淨。
浴室里,黑白瓷牆後面,男人眸子映襯一點難以形容的東西。他湊近過來,用有力地動作摸了摸她發紅的耳朵,溫和地說:「老婆,你喝醉了。」
趙想容心中發寒,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又說了有關許晗的壞話。他生氣了。
冷水已經堆積到她繃起腳面,周津塬穿著居家衣服,直接坐進浴缸。他親了親她濕潤的頭髮,利索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壯上身。
他分開她發抖的膝蓋。趙想容不敢躲,她用手指在他硬邦邦的後背劃拉了句,對不起。隨後感覺自己身體散架了,因為正吞下了一塊混合著碘酒味道的黑色巨大的泥煤。
周津塬精力好,有耐性,仿佛醫生的通病。到最後,她耳膜邊震耳欲聾,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很輕微的暈眩感,腳趾一直踩著浴缸的金色把手邊緣,太滑了,紅色指甲死死地蹬住。
「津塬……我,我下周有個歐洲的公差。我想出去散散心。」她的牙齒在顫抖。
周津塬的目光從她的臉龐離開,他把她翻過身,目光落在趙想容腰間那熟悉又陌生的黑色醉酒兔子紋身里,徐徐一動,趙想容跪在半溫不熱的水中,感到酥麻顫抖。
「去歐洲哪個國家?」周津塬並沒有問她去幾天。
說了幾遍她才聽清。
「好像,應該是……羅馬,義大利。」
等結束後,趙想容沒有像平常那樣,迅速躲回自己房間。周津塬把她抱出來放在他的大床上,而她也溫柔地拿著雪白的浴巾幫他擦頭髮,又拿起吹風機吹乾。
真是薄情的男人,一根白頭髮都沒有,髮絲清爽。
在難得的溫情里,周津塬枕在她膝蓋上沉沉地睡去,他的嘴唇印著她的小腹,像一個吻。趙想容放下吹風機,再抓過周津塬褲子,掏出他的手機,用男人的大拇指解鎖。
信箱裡有蘇昕的簡訊,兩條。
「周醫生,我弟弟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您借我的錢,我以後會還。」
趙想容讀這兩條簡訊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才幾秒。她用周津塬的手機回覆:「你想怎麼還?」
明明是深夜,蘇昕的回覆下一秒就來了:「我真的只能盡力還您錢。還有,以後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趙想容勾起唇角。
真是服了蘇昕,每說一句話都像革命宣誓似的。那些個純潔的、家境貧寒,但又對男人和愛情有幻想的年輕女孩子,趙想容微微地笑了,她以前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趙想容沒有再回復,把蘇昕的簡訊和號碼截圖發到自己手機上,再刪除了那兩個簡訊。
隨後,她低頭吻了下周津垣的頭髮,就回房獨自睡去。
在另一個地方,蘇昕卻因為趙想容的那句回復,在被子裡握著手機,失眠到天亮。
蘇昕最近的日子不好過,除了照顧母親和擔憂前途,很長時間戰戰兢兢,走在校園裡,害怕會有個開跑車的中年女人攔在面前。
「開跑車」和「中年女人」是蘇昕對周津垣妻子的簡陋幻想。
周津塬的妻子,應該是美人。蘇昕忍不住想,至少年輕的時候是。也許是個胖女人,從不化妝,過邋裡邋遢的生活,又也許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女人,美麗但過分高傲,整天對丈夫嚴防死守。
蘇昕活在一種忐忑的內疚感里,但是,她每次想到那個總是很少動聲色的醫生,都會心跳加快。
——你想怎麼還?周津垣居然這麼問她。
周津塬約她出來的地點,都是很高雅的消遣場所蘇昕去了前半生都沒機會去過的地方。她不是沒有察覺到這危險的關係,
蘇昕曾經撒謊,大學裡正有男孩子追自己,她希望用這種隱晦的暗示,和周津垣拉開距離。
但周津塬的反應是直接皺眉頭。「我記得,你讀過一點書吧,真有那麼單純?但我認為,總是出入醫院的人,應該早就沒有了天真。蘇昕,你不用假裝我對你沒有想法,你可以選擇不出來陪我,但我不希望,你陪我的時候提其他男人怎麼追求你。」
蘇昕氣得臉整個紅了,但也心慌他話語裡不遮掩的占有。她強調著自己很感激他的錢,絕對不會賣身。
周津塬的回答,把他拿著的礦泉水瓶放下,抬手摸了摸蘇昕的長髮。
在蘇昕沒想明白他要做什麼前,周津塬鎖著她脖子。
兩個人在一副巨大而色彩豐富的印象畫之前,公然親吻。
幾秒的時候,她的初吻和勇氣就原地消散了。
周津塬隨後放開她,繼續凝視眼前的畫,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蘇昕後退幾步,她倉皇地逃出博物館。
這其實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蘇昕早該意識到,周津塬和其他出入風月場的男人不同,不同在於,周津塬更具有危險性,像黑蜘蛛一樣自製冷酷。
除了預支的一個吻和兩筆錢之後,他什麼都沒有再給她。
蘇昕對周津塬妻子的好奇,並沒有周津塬嘴裡提到的另一個人那麼多,據說那是一個和自己外貌很相像,卻讓這個非常冷漠的男人,始終念念不忘的女人。
許晗。
第8章 8
趙想容原先的護照貼滿了,重新申請的公務簽。